“上來。”
江殷的臉上帶着一絲不耐煩,在林桑钰面前蹲下身子,示意他快點。
隻聽到後面冷哼了一聲,随後一具溫熱柔軟的身軀貼了上來,伴随着一股好聞的淡香味。
這下輪到江殷僵住了。
他很少跟人有這麼親密的接觸,身體相觸之間仿佛放了個火爐,熾熱灼燒着他的後背。
觸碰到對方滑嫩的皮膚,指尖暗暗發麻。他想也不想地松開了,過了好一會才試探着托住林桑钰的大腿,怕對方哼哼唧唧又提出無理要求,他沒敢用力。
騰空而起的瞬間,對方像是吓了一跳,突然緊緊環住他的脖子。
“你幹嘛突然起身啊,都吓到我了!”
林桑钰說話的氣息噴灑在江殷的頸間,癢癢的,他不太适應,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耳朵沒忍住泛了紅。
卻聽見耳畔那道清亮的聲音笑了一聲,顯然發現了他的不自在,惡劣地說着:“你的耳朵紅了,哥哥。”
被這聲哥哥叫得一燙,想到對方曾經懷疑自己是私生子的身份,江殷的臉色一下變得難看,他深吸了口氣,沉默不言。
桑钰見羞辱人的目的達成,安心地趴在對方的肩膀上。
少年看着清瘦,衣服下的力氣卻是不小,背着他穩穩當當的,不過即使是背着他,少年的背依舊挺得筆直,像是在跟誰置氣。
這具身體生來嬌氣,又被金貴養着,隔着一層薄薄的衣物他都能感受到少年的溫度。
還有因幹活留下的一層繭子,粗粝的掌心磨得他大腿上的軟肉生疼。
桑钰沒想繼續為難他,忽略了這麼點小細節。
他們走的這條路是一條偏僻小路,地面破而舊,林桑钰是絕對不會來這邊的,但看江殷的樣子,對這邊很是熟練,看來是沒少來。
不過這樣也好,不用擔心被别人看到,江殷應該也是這個想法。
從這裡走到家,大概需要十幾分鐘,桑钰有些犯困,跟系統交代了一聲後,趴在江殷的肩頭慢慢閉上了眼睛。
江殷聽着耳邊傳來的清淺的呼吸聲,咬緊了牙,手上的力氣變大了些。
林桑钰很輕,這麼多年來吃的飯不知道都長到哪去了,四肢修長沒有贅肉,僅僅他托住的地方有些肉感,稍微用點力指尖便會陷入柔軟的觸感裡。
其實他很少有跟林桑钰和平相處的時候,大多數時間裡,對方總是在要求他做一些事情,更多的情況是無視他,和他撇開關系。
他不屑于像其他人一樣讨好、捧着小少爺,在他眼裡的林桑钰隻有虛僞嬌氣的一面。
即使住在一個屋檐下,他和林桑钰也是雲泥之别。
江殷的眼色暗了暗,心裡有些惡劣因子在躁動,如果林桑钰能消失就好了。
天色漸暗,看樣子是要下雨。
視線掃到不遠處的幾個人,江殷背着人的腳步突然頓了下來,他的神經緊繃了幾秒,無情地将背上的人叫醒:“下來。”
林桑钰驟然被冰冷的語氣吵醒,瞬間不樂意了,叫嚷着:“你兇什麼?到了嗎?”
江殷不顧他的反對,将他放下,難得多解釋了幾句,“前面那幾個不是什麼好人,你現在原路返回,走到大路上叫張叔來接你回家。”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對面,那幾個人早就看見了他們,正直勾勾地盯着這邊。
林桑钰剛睡醒還有些茫然,迷迷糊糊地看過去,街口處堵了五六個人,穿着花花綠綠的衣服,手裡各拿了根棍子,吊兒郎當地往這邊看,不像是在看人,像在看到手的獵物。
他被那看過來的不懷好意的眼神吓得稍微清醒了些,聽着系統給他補充說明:
【是幾個要債的,沖着江殷來的,宿主不用害怕。】
林桑钰嗯了聲,但看江殷的樣子不像是要跑,略為擔心地問系統:“那江殷呢,這麼多人他打得過嗎?”
【不用擔心他,原本的劇情裡,他和你吵架之後,會獨自遇到這幾個人,最多受點皮肉傷。】
林桑钰聽了系統的話,稍微放下了心,離開前施舍般對江殷多說了一句:“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我先去找人來。”
江殷有些詫異,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複雜情緒,但還是點了點頭。
看着林桑钰離開的身影,他才重新看向對面的人,那群人大搖大擺地走近,上前将他圍了起來。
棍子打在皮肉上的前一刻,江殷的腦海裡倏地閃過那張臉,直到手臂上感受到疼痛,他才猛然回神,他居然在擔心那個人會不會安全到家。
“小子,現在傍上了林家,怎麼也沒見你拿到了多少錢啊,剛剛那是誰,你相好?”
“才多大啊,你早戀啊。”
“看那樣子是個男的吧,居然長那麼白,也不知道玩起來什麼滋味。”
江殷的眼神冷了下來,道:“閉嘴。”
下一秒,他揮起拳頭用力向面前的人揍去。
而另一邊的林桑钰并沒有安全到家。
他走了沒多久也遇到了幾個不三不四的人,一開始他還以為對方是和那群圍堵江殷一夥的人,結果貌似是沖着他來的。
“可算逮着你落單了,我們還什麼都沒做呢,你怎麼就跟老師告狀了,就隻是想跟你交個朋友,就這麼害怕嗎?”
領頭的小黃毛嚼着槟榔,趿着一雙人字拖一步步向桑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