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肌肉結實,牙齒鋒利,行為狂野,還是大型犬。
這大概和他出身有關。
李港港不清楚,但她知道,賀禹白是摸爬打滾一路走到今天,他白手起家,花了整整十年時間,才能到如今在甯城和他們李家平起平坐。
他們李家好歹有三代根基,賀禹白隻有他自己。
所以他都付出了多少才有今天這一切。
他此時懶散的坐在沙發上,長腿支起,褲腿下是緊繃的肌肉,察覺到李港港的視線,他冷漠的擡眼,朝她看了過來。
李港港輕哼一聲:“我不吃豬肚。”
賀禹白不挑食,他吃什麼都可以。
他并沒有搭理李港港的抗議。
他放下手中的東西,站起來。
大步朝餐桌走過來。
賀禹白身高近一米九,是很健康的小麥色皮膚,他朝李港港靠近時,天然的壓迫感朝她逼近,像一塊緊密的毛毯捂住了她的口鼻,讓她艱難的呼吸。
他太可怕。
李港港想起第一次和他見面,也是這樣類似的場景。
是爺爺約定好領證日子的前一天,他來到家中,與長輩拜會。
李港港才從澳洲回來。
她不知道賀禹白是誰。
聽說他來,李港港裹着外套就往樓下跑,她腳步踩得噔噔響,一轉彎下樓,看到站在樓梯口的男人。
他穿了一身黑色西裝,黑色襯衫,明明是得體的衣服,西裝下卻是膨脹緊繃的肌肉,站在那裡,就是一副霸道強勢的高大身軀。
李港港有被他的氣場暫時震懾住。
但她反應的很快。
“賀禹白?”李港港喊出他的名字。
他剛打完電話,淡淡看了李港港一眼。
他沒有太大反應,隻是那眼神讓人心裡發怵?
要怎麼形容?
就像是幽深夜色裡撈出來的一匹惡狼,它帶着一雙黑亮淩厲的眼睛,裡面閃着兇光,準備好随時把她撕咬入腹。
是真正殘忍,血肉模糊的撕咬。
好歹馬上要結婚,他這個眼神,顯得李港港像他仇人。
而某些事情真如她第六感預料的那樣。
那天一起吃完飯,爺爺制造機會讓他們獨處,那會李港港還想着要經營好一段婚姻,她聽爺爺的,暫時收一收自己的大小姐脾氣。
她拿了自己從澳洲帶回來的禮物。
禮物不貴重,但卻是她的心意,家裡也隻給了爺爺和舅舅,最後一樣,她選擇送給賀禹白。
他沒看,直接收下了。
獨處時氣氛很詭異。
李港港說十句話,他隻是很冷淡的搭理一句,起身時她差點絆倒,下意識扶了一下他的手臂——
賀禹白用一種冷靜且怪異的眼神看向她。
李港港輕“啊”一聲,還是很乖的說“謝謝”。
離開時,李港港發現她的禮物被他随手扔在了一邊。
她壓抑的火氣在這一刻被點燃。
李港港自知她身為李家唯一的女兒,享受了二十來年衣食無憂的富足生活,聯姻是她必須付出的事。
為了不讓爺爺擔心,她會努力經營好婚姻,會努力和賀禹白相處。
他顯然不是。
他并沒有要把這段婚姻放在眼裡的意思。
李港港一眼就看出來了。
她當面戳破賀禹白的漠視。
賀禹白依舊隻是冷漠的盯着她。
“既然李小姐那麼聰明,那不知道,你是不是還記得我?”
他聲音愈冷。
“真抱歉,你要和我這樣肮髒的人結婚。”
李港港不記得,她不甘示弱的回瞪。
正如此時她瞪過去不悅的目光。
“你要吃這樣的東西你就滾出去吃,這玩意兒反正不能出現在我眼前——”
話沒說完,阿姨把碗端上來,味道更近的沖進她鼻腔裡,李港港捂住嘴巴:“yue~”
她實實在在打了個幹嘔,眼眶都逼出眼淚了。
阿姨趕緊把碗端走。
家裡隻要他們兩個人都在,就是這樣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氛圍,阿姨也不知道聽誰的,更不敢說話,隻是看李港港真的聞不得,趕緊把它放回鍋裡。
李港港伸手摸了一杯水,她大口的喝,清冽的水源落進她的喉腔,才勉強壓下這異樣的感覺。
“你故意的?”李港港冷聲诘問。
以前他從來不在家裡吃早飯,更别說早上還煲湯吃,明知道她不喜歡這味道。
賀禹白沒看她,他拿起筷子開始吃東西,等他吃了兩口,他出聲問:“我故意什麼?”
還能故意什麼?
他讨厭她,故意找她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