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場是賀禹白的。
李港港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她正在休息室,工作人員正在給她上藥。
賀禹白坐在她旁邊。
從工作人員的稱呼裡,李港港反應過來,賀禹白是馬場老闆。
李港港和他結婚幾個月,對他了解很少,準确來說,這段塑料婚姻,她壓根不想多了解。
家裡确實見過騎馬裝備,李港港也知道他會騎馬。
但她沒想過,原來賀禹白有着一家馬場。
更沒想過的是,她今天來的就是他的馬場。
事情就在這樣的巧合下逐漸冰冷尴尬起來。
李港港手腕有一道細小的摩擦,碘伏消毒後,貼了塊創口貼。
她身上外套脫下放在沙發上。
休息室裡窗戶沒打開,門也關着,工作人員出去後,房間的溫度和氣氛逐漸悶熱,李港港衣袖挽起,露出藕白的一節手臂。
她皮膚天生白得過分,先天基因優勢,加上後天醫美和護膚,李港港簡直是精調細養的好皮膚。
那天晚上,她的手腕被抓出紅痕,他的手臂緊緊橫亘在她胸前時,細嫩敏感的皮膚甚至感覺到他傷疤的粗糙,暗光下她看到他整個身軀,吓得連連後退時,被他直接掐住了脖子。
李港港記得那雙有力且粗糙的手,和那種強烈的,令人感到恐懼的窒息感。
簡直瘋掉。
李港港此時靠近賀禹白,回憶起來,她罵人的話又要脫口而出。
但這是在他的地盤上,李港港姑且忍住。
更何況在外人面前,她還是要保持好自己一個優雅美麗的形象。
她低頭看着自己手上的傷,皺眉難過:“手好疼啊。”
騎馬還沒學會就先受傷,這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真是,她這該死的倔脾氣。
已經開了這個頭了,她說什麼都一定要學會。
“再過兩分鐘。”賀禹白突然開口。
“什麼?”
“再過兩分鐘,你這傷就該好了。”
李港港不服。
她伸出手臂到他面前,控訴道:“你知不知道你那天把我手臂這一塊全部拽紅了,還有淤青,足足兩個星期才好。”
李港港輕哼:“簡直野蠻死了。”
那傷都是她自己默默養好的,一點沒和他計較。
賀禹白垂眼,漆黑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
雪白細小的一節,他稍微一用力就能掐斷。
“那你就不怕野蠻人再讓你養兩個星期?”賀禹白的視線讓李港港心悸。
她緩緩深吸一口氣。
“家暴犯法的。”
現在可是法治社會。
賀禹白聲音漸沉:“對你用得上家暴?”
李港港一和賀禹白嗆氣就容易停不下來,她就是太喜歡占嘴上威風,十足嗆口小辣椒。
李港港仰起頭,露出她美麗修長的脖頸。
“那我和你做個交易。”李港港提出:“你教我騎馬,然後......”
似乎她沒有什麼能和他交易的。
賀禹白沒問她交易什麼,他問:“你确定到時候是你騎馬,不是馬騎你?”
李港港更氣:“我剛剛差一點都能跑起來了。”
她說這話十分沒有信服力,畢竟她抱着賀禹白手臂讓他不要撒手的模樣就在十分鐘前。
一切都曆曆在目。
李港港一下站了起來。
她腳下不自然的絆了一下,于是她被迫往前,身體貼上賀禹白的大腿,她手指一緊,擡頭對上他冷硬的視線。
李港港心髒也緊了。
她從小奉行的兩件事,一是漂亮,二是金錢。
對她來說,保持漂亮,持續有錢,就是她人生最大的理想。
就像她說她不喜歡江行,長得再好看的臉蛋也對她并沒有足夠的吸引力。
賀禹白卻不是。
他過于強壯霸道的身軀已經像蛋糕店裡最可口的蛋糕,一座城堡裡最閃閃發光的鑽石,在還不論他臉的情況下——
他眼皮很淺卻明顯的皺褶,眼神裡是兇獸的目光,鼻梁高挺有刀削山峰的形狀,冷硬清晰的下颌線,能看到他下巴上一點點的胡茬。
李港港不得不承認,這是她同意聯姻的原因之一。
下半輩子已經沒有愛情了,她挑一個完美的身體和臉蛋是第一必須。
她見賀禹白第一眼就認定了這個必須。
一個月前的第一次體驗也讓她感受充足。
即使那種強制下的窒息感令她瀕死,但卻是她二十二年裡最奇妙的一個晚上。
這件奇妙的事帶給她的感受暫時超過了美麗和金錢。
但絕對隻是暫時而已。
李港港看到他眼裡不一樣的神色。
短暫的一閃而過。
李港港覺得她對自己的美貌還是有一定自信的。
于是她說:“我們可以交易一下夫妻生活。”
賀禹白冷硬的眼睛盯住她:“是你想做吧。”
李港港的厚臉皮讓她并沒有太多被戳穿後的尴尬。
她不是一個為此輕易臉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