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禹白出門之後根本沒走。
他一直跟着李港港。
他們一起工作,錄采訪,到現在出來約會,他全部看在眼裡,那種強烈的,怒火中燒的情緒再一次占據了他的大腦。
上次這種情緒産生時他隻覺得煩躁,因此和李港港吵了一架,到現在他終于明白這種情緒從何而來,他必須承認他很想控制住自己這種暴怒的心情,可真他媽的……操蛋。
他就遠遠看着李港港跟江行笑,怒火慢慢堆積成一座小山,李港港跟誰都能笑那麼開心,就跟他不能。
他真想把李港港直接提過來,讓她就在他身邊好好待着,哪兒也别去,什麼人也别見,他都能想到,如果他真的這麼做的話,李港港一定會對他破口大罵,用盡所有她能用的手段,撓死他錘死他或者跟他老死不相往來。
好哄的是以前的李港港,不是現在的。
但賀禹白還是沒忍住撥了電話出去。
他的性格注定他不會是一個默默忍受的人,他摸爬打滾到現在,人生永遠都在争搶。
他沒有把李港港也當作一個争搶的物品,這一刻的賀禹白清晰意識到,他想争搶的,是她的一點青睐。
是她的好臉色。
李港港握着手機在耳邊,聽到這話時,心裡第一想法就是他有病。
她不是沒腦子,不是不會想問題,他們之前的協議是有公證的,說了三個月就是三個月,現在就算簽任何字都沒有用,賀禹白這麼說,不就是在耍她嘛。
李港港冷着臉說:“你真當我傻?”
賀禹白沒說話,隔着一條馬路的距離,他就這麼看着她,喉頭傳來些許的腥甜味,讓他心髒變得異常難受。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比獲得權力和金錢更難的事。
他隻能看着她,什麼也做不了。
李港港說:“你再跟着我,小心我報警抓你啊。”
說完她就挂了電話。
李港港收回目光,沒再管賀禹白到底想做什麼,她面前的蛋糕沒吃完,但也沒胃口了,她拿了包起身,跟江行說:“我先回去了。”
江行剛剛全程聽到了她的對話,他大概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關于李港港說的結婚又離婚,他暫時還需要一點時間來處理這個信息,他問李港港:“需要法律援助嗎?”
“啊?”李港港怔了下,搖頭,“不用。”
賀禹白這個人是強勢霸道了點,但她知道他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而且他也不會對她使什麼陰招,在這一點上,李港港相信他。
畢竟也和他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她看人的眼光還是不會出錯的。
江行苦笑了聲:“我送你回去。”
李港港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
如果換作之前,江行可能會堅持送她回去,但現在他發現他好像也沒有堅持的資格,他隻能囑咐她:“注意安全。”
李港港在手機上打車,她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江行,你應該知道我的,我如果真的喜歡誰,肯定就會超級超級喜歡,我不是那種連自己喜歡誰不喜歡誰都不知道的人。”
李港港這話的意思很清楚了,她和江行做了這麼多年朋友,要喜歡早就喜歡了。
她不喜歡他。
江行自嘲地笑了下:“我知道。”
他什麼都知道,還是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人不可能永遠都隻做對的事。
李港港笑了下:“走了啊。”
打的車很快就到了,她上車時,又下意識往賀禹白剛剛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已經不在了。
他肯定被她氣死了吧。
氣死才好呢,他都活該!
.
在海島的最後一個晚上,李港港隻能自己一個人待着了。
前幾天錄制的時候有小孟在,昨天賀禹白在,今天隻有她自己。
李港港把門鎖都反鎖上,窗戶也檢查了一遍全部關好,外面海浪聲很大,大得有點不太尋常。
她接到雲黎電話,說看新聞這幾天台風就要過境,雖然不會登陸她所在的海島,但會受一定影響,目前台風的路徑還沒有完全确定下來,也不知道是會在海上被消解掉還是升級成更高級别。
雲黎在電話裡囑咐她:“千萬小心啊。”
李港港一個内陸孩子沒當回事:“嗯嗯。”
李港港這天晚上沒睡好。
她說不上來怎麼了,就是有點心慌,總覺得心裡這塊像壓了一塊石頭,讓她翻來覆去好幾趟,腦子越來越清醒。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
李港港頂着黑眼圈去洗漱,正在想早上吃點什麼,不然啃兩個面包得了,這時候手機收到消息,說她的航班取消了。
李港港一下就清醒了。
她馬上點開手機頁面,準備改簽,但因為極端天氣原因,80%的航班都取消了,包括港口的船也全部停運,就算她想先離島都不行。
這下真完了。
新聞上說,台風預計在今晚十點左右登陸隔壁海島,預計是強台風,風力高達十五級,她所在的地方不是風眼,但也在外層風圈,目前可能受到的影響不可預估。
再刷了下手機收到的消息,今天白天島上不少人已經蜂擁進超市購買囤積食物,就連便利店都被一掃而空,李港港看着自己這空空如也的公寓,心想她不會要餓死在這吧。
這附近沒有便利店和超市,隻有一個菜市場,大概五六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