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疏……?”
準備溜走的阮清疏怔住了,此人分明聲音陌生但卻又如此熟稔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他擡眼看了過去,那人一身簡樸黑袍,臉上帶着張黑色鬼臉面具,一頭長發隻用根青色發帶綁着。
幸而還有些光亮,若是大晚上看到這張面具,阮清疏保不齊要做一晚噩夢。
“是你?”那人說道。
聽到這似是才反應過來的話語,阮清疏有些遲疑的問道:“你認識我?”
那人卻沒回答,反而問道:“你怎麼在這?”
“我?”阮清疏說道:“我迷了路,不知怎麼走到了這院裡來。”他當然不能說來找辭歸還鈴铛,要是害他受罰就不好了,隻能撒出這拙劣的謊言。
幸虧對面那人并未細想,隻有些失神的感歎道:“你和他還真是有緣。”
“他?”阮清疏疑惑的出聲。
那帶着面具的人看向阮清疏,道:“便是那位孤霜君。”
他強壓着驚訝,開口詢問,“那你是?”
那人淡淡開口,“我是他的師父,修靜真人。”
阮清疏這才恍然,拱手道歉說:“原來是真人,冒失闖入您的院子,實在抱歉。”
修靜真人卻搖頭,“這修竹院是清疏的别院,并非我的。”
“修竹院?這名字倒是雅緻。”阮清疏也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走錯,便來過這孤霜君的别院。
那修靜真人卻是笑了下,向他走了過來,道:“聽說你明日便要回凡間了?”
阮清疏見他走了過來,有些略微緊張,點了點頭道:“嗯。”心裡卻想着,這修靜真人怎麼對自己的事如此清楚,平日也沒見過他呀,莫非是在華岱宗中當了什麼峰主長老,自己沒有見過而已。
修靜真人似是看穿他的想法,說道:“我并非華岱宗中的人,隻是偶爾會過來幫幫忙罷了。”
“啊?”阮清疏這才明白,修靜真人這是在和他解釋。他想起來,剛才這人也說過是孤霜君的師父,而非師尊這确實代表他在華岱宗沒有職位。
修靜真人站到他面前,看着阮清疏道:“既然迷路了,我便送你回去吧。”
“啊??哦!”阮清疏愣愣的應了下來,心裡叫苦連跌,這下可好了東西沒還成,人也沒見到就走了,可真是白來一趟了。
背對着他的修靜真人卻不知他此時心中所想,隻帶着他朝院外走去。
夜色漸沉,宗中的迷陣已經開啟。這修靜真人将他送出修竹院還不停,繼續引着他繞過那些迷陣,看樣子是要送他回住的院中。
阮清疏心中有些絕望。
“他小的時候練完功,也是我這麼送他回院子的。”
阮清疏一愣,回道:“是孤霜君嗎?”
“嗯。”修靜真人回了聲,偏過頭發出一聲笑,“别看他早已是仙界的第一,小時候卻是怕鬼怕的要命。”
阮清疏的心髒劇烈的跳動了下。
修靜真人見他沒說話轉了過去,過了半晌才說道:“人老了,總是喜歡懷念過去絮絮叨叨的,還望你别介意。”
阮清疏看着他的背影,回道:“不會。”
很快,他們便到了阮清疏所住的别院外。
修靜真人轉過身來,唇角微揚說:“到了。”他擡頭看了看天空,“你明日就要下山了,沒什麼可送的,這個給你。”
他将一塊刻着‘修’字的木牌遞給了阮清疏。
阮清疏接過木牌,疑惑的詢問:“這是……?”
“你拿着它行事會方便很多,以後若有性命危險捏碎它即可。”
阮清疏還是不解,“真人,可我們才剛見面,送這麼貴重的禮物于理不合。”
修靜真人卻已轉身離去,話語飄散在夜霧中。
“就當是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