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疏怔住,順着他的眼神看了過去,這才發現在遠處的陰影處有一棵半彎着樹身,垂垂老矣的槐樹。
他走了過去,剛巧發現這老槐樹旁邊有一間房屋。阮清疏看了看四周,結果就這一間房離樹獨立着最近,其他屋子都隔了些距離。
“就是這家?”辭歸走了過來,看着這房子挑了下眉。
阮清疏有些猶豫,但看看四周又覺得這家最像,“應該是。”他說完,上前敲了敲門。
這房子占地小,一看就知是一個人住的地方。
阮清疏敲了幾次也不見回應,辭歸問道:“沒人?清疏現在打算怎麼辦?”
阮清疏從懷中拿出信,看了眼道:“紅雨姑娘說,若他不在便将信放進家中,他回來後能看到。”
“紅雨?”辭歸輕輕念了下,“既然如此,那便進去放給他吧。”
“哎?”阮清疏還沒來得及阻止,辭歸就一掌推開了門。
撲面的灰塵讓兩人忍不住掩住了口鼻。
“咳咳!”阮清疏揮了揮面前的灰,擡眼看了進去。
屋内擺設簡潔,隻有一張床和桌子,隻是上面落了灰塵,看起來似乎許久沒人居住過了。
“那姑娘的情郎,跑了?”辭歸拂了拂身上的灰塵道。
“怎麼會這樣?”看着這空蕩蕩的屋子,阮清疏隻好将手中的信揣回了懷裡。
辭歸瞟了眼他的動作,收回眼神道:“不如問問這附近的人?”
阮清疏點點頭,“也好。”
隻是這鎮裡看着房屋衆多,卻多是空房沒幾個人住在其中。二人分開找人詢問,阮清疏一路沒見到人迹。
他走到一半時,看到這鎮中立着一座格格不入的石像。那石像似乎是位女子,她身着嫁衣半披蓋頭,伸出的手應該拿着什麼。隻是年代久遠,石像灰撲撲的一片,連那手也斷了半截。
阮清疏路過時,忍不住多看了石像幾眼,如此破敗的地方竟還建着樽略顯精緻的石像,不知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他繼續向前走去,不知走了多久才終于在一口井邊看到一個打水的老妪。
“婆婆,您好呀,我想向您打聽個事。”阮清疏走上前去同她打招呼。
隻是不知道這老妪是不是年紀大耳背,阮清疏喚了幾聲她都沒反應,還是他走到面前,她才發現了他。
“你是?”那老妪費力的提着桶,眼睛眯着似有點睜不開,疑惑的問道。
阮清疏上前幫她把桶提了上來,回道:“這位婆婆,我受人之托來送封信,隻是找不到那人去了哪,婆婆知道鎮口老槐樹旁邊那家人家去哪了嗎?”
“鎮口老槐樹?”那老妪想了想,“前兩天好像還看見過人來着……”
“前兩天?”阮清疏微微驚訝,“那您知道他現在去哪了嗎?”
“現在?”老妪提起水桶,搖搖頭就要走開,“現在我哪知道呀?說不定死掉了也不一定呢。”
阮清疏聽她口氣似乎知道些什麼,忙上前幾步從她手中搶過水桶,斟酌了下問道:“婆婆您知道些什麼嗎?”
那老妪的眼神仿佛在看不懂事的孩子,她緩緩地道:“不是本村人,知道那麼多也沒用,何必呢?”
阮清疏驚訝,“本村人?婆婆這裡不是阮水鎮嗎?”
老妪歎了口氣,慢吞吞的走着,“說是鎮,哪還有鎮的樣子,叫個村還差不多!”
阮水鎮竟真的落魄到了這個地步,阮清疏見她不肯說,隻好轉移話題問道:“哎,那婆婆你知道路中間那塊石像是誰嗎?”
“石像?”老妪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了看阮清疏,才偏過頭去聲音枯啞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我隻在我小的時候聽說過,傳說這座石像是百年前建造的,而石像上的女人是救了這個鎮的大恩人。”
“大恩人?”阮清疏若有所思道。
而那老妪說完這話後,就變得神神叨叨的一直重複剛才那句話。
直到阮清疏提着木桶,見她在一座屋子外停下,她才轉身接過木桶朝屋裡走去。隻是剛跨過門檻,她唉了聲氣息沉重的說:“年輕人,勸你趕快離開吧,這是個被詛咒的地方,沒有幾個人願意呆在這裡。”
阮清疏見她終于肯透露出一星半點的東西,可還沒打算細問那老妪就已經關上門進去了。他舉起手,想了想又将差點敲門的手放了下來。
這阮水鎮中的一切仿佛團迷霧,讓人捉摸不清。紅雨姑娘的情郎消失,不知與那說的詛咒是否有關系。
阮清疏摸了摸懷中的信,不知要不要将它放入那房中便不管。
四周靜悄悄的一片,正這時,“嘩啦”一聲瓦罐碎裂的聲音驚到了阮清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