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交表本來應該是程序，但是他這麼熱情鞠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學長……我，我……”他想說他的成績還是“空白”的，但是薩亞顯然是以為他在害羞，笑得如狼外婆般親切：“哎喲！學弟别不好意思啊！反正學長等會也會看到的嘛——你是不是擔心學長笑話你？沒關系！學長告訴你哈，你可是咱們本屆新生中的第一人哦！不說别的，至少勇氣可嘉是不是！”

“啊？”如果說剛才的“啊”是驚訝，現在的“啊”則完全是疑惑了：感知靈敏度測試排在最後一項，而人大多習慣于按順序完成事情，所以比起前面火爆的測試項，這個測試台前隻冷冷清清地坐着一個負責記錄的學長他一點都不奇怪——但是，勇氣可嘉是什麼鬼？即使他是第一個完成全部測試的，那不是也應該說是“速度可嘉”嗎？

莫名的，他突然想起那個星标号，然後心裡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學長，我能不能問問……感知靈敏度測試，到底是怎麼測的？”

他問的不動聲色，薩亞還以為他是聽到了感知力測試聲名遠播的“變、态”所以心生怯意，便大手一揮，假裝輕描淡寫地安慰道：“不用擔心，學弟！不就是輪流封閉五感躲避槍/擊嘛？沒有傳說的那麼變态啦！”嗯！按他這麼說的當然算不上變态，隻是，他沒有說的是，測試的地方能見度隻有兩米，而且還是随機模拟各種地形的場地……

但即使就隻是他說的那樣也足夠吓到鞠然了！

鞠然瞪大眼睛，一臉震驚，“封、封閉五感？！”因驚訝而提高了八度的聲音顯得有些尖利，吓得薩亞急忙解釋：“是輪流！輪流！當然了，肯定也不是要你全都過，五項隻要過了兩項就算三等合格了的！”

“……”

鞠然沉默了一下，突然轉身就走：“對不起，學長！我覺得我還得再考慮一下。”

“唉！别走啊！學弟！學弟……”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薩亞不禁為自己掬了一把同情的淚：“我好容易才盼到個人來啊！學弟你就算不測試，你多跟我說說話也好啊……”

話沒說完，一眼看到後面的奧倫斯和愛琳娜，頓時又興奮起來：“哎呀！學弟學妹，你們都是來測試感知力的嗎？來來來，快到學長碗裡來！”

“……”愛琳娜擡頭看了看熱情的薩亞，然後轉頭看向奧倫斯，眼神略有些不善：“感知力？這就是你讓我來看的好戲？”

“額……”奧倫斯四下望了望，除了薩亞并沒有人，疑惑地撓了撓頭：“咦？那個小不點明明往這邊過來了呀？怎麼不見人？”

“什麼小不點？我看你就是存心坑我！”愛琳娜語氣頗為不忿，又帶着點認命：沒辦法，薩亞有了剛才“獵物”逃走的“經驗”，一早就一手一個拖住了人，他們現在就是想走也不行了。

于是，兩人隻能被迫随着薩亞往測試場去——于薩亞而言，這隻是他無聊時候的一個小插曲；于奧倫斯而言，這隻是他一時好奇想看“好戲”卻不小心自跳火坑還連帶着拖累了朋友的一次闖禍記錄；而于愛琳娜而言，這隻是她難得的被朋友“坑”了的經曆，三人心情各異，但是，在此之前，誰也沒有想到，蘭雅的一代天才将在他們的見證下誕生……

蘭雅軍校範圍内的個人光腦都連不上星網，不過幸好其作為“電話”的功能還在，才使得鞠然不至于真的“身陷孤島”、無力回天。

找了一個僻靜無人的小樹林，鞠然撥通裴少宇的号碼後，甫一開口就是一頓抱怨：“裴小宇！你個不專業二十年的情報員！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看蘭雅的招生簡章的時候，旁邊還開着你家男神的八卦論壇？！”

“額？啊！然然？！是你啊！”少年清朗的聲線從視頻虛影中傳來，表情先是驚訝，然後瞬間又變得歡快：“我剛還在想這個漂亮的小哥是誰呢！說實話，然然，這可是你第一次跟我開視頻耶——唔，你長的……跟我想象的有點不太一樣啊！”

“……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麼樣？”

“額……就是，就是……”裴少宇歪了歪頭，努力地想着形容詞：“虎背熊腰、長發飄飄、身長八尺、滿身俠氣、匡扶正義……然後，抖抖手可以崩毀一座山，跺跺腳能夠填滿一片海……還有還有！身輕如燕，貌比潘安……”

“你夠了！”鞠然抖着嘴角，忍了又忍，終于還是忍無可忍地吼了一聲。瞪了因為“被打斷”了話而滿臉委屈的少年一眼，鞠然沉下臉，一雙玄黑如潭的眼睛幽幽地盯着他，讓他即使隻是看着虛影也無端打了個抖。

“額……然、然然！你你你你你不要生氣！我我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說這個了！我們……我們說正事，說正事還不行嗎？”

小家夥受不了壓力地讨饒，然而鞠然聞言卻依舊面無表情，又繼續盯了他好一會，才冷聲道：“正常了？”

“嗯嗯！”裴少宇趕緊乖乖地點頭：“正、正常了！”

切！這熊孩子！果然是不治不行！

鞠然心中暗笑了一聲，但臉上依然不為所動：“可以說正事了？”

“嗯嗯！可以了可以了！”

“好。”鞠然微微放緩了嚴厲的聲音，隻是臉上的表情還是有些“駭人”——嗯，洛墨牌面無表情臉，專治熊孩子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