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不渡低頭看了眼題目,内心已經在思索怎麼解了,語氣冷淡道:“什麼事?”
時樂探過頭去,也看了這道題目:“哇哦就剩最後一題了,這答案是1/3。”
随後主動發出邀請:“都是同學,一起吃個飯增進下感情呗?”
他這話真情實感很多,笑容也顯得有些真切。
男生渾身都仿佛洋溢着蓬勃、旺盛、甚至要噴湧而出的生命力,與謝不渡一身孱弱的病氣截然相反。
謝不渡眼眸閃了閃,将1/3填在了最後一欄。
思考片刻後,他張開蒼白的唇:“好。”
慢慢的,時樂成了謝不渡的唯一和特殊。
于是,謝不渡想活的更久一些了。
後來,他這不可能卻又強烈渴盼的願望被無限遊戲聆聽到了。
“呵”季酌發出一聲暗藏不屑的冷笑,“最好的朋友?你确定?怎麼我從來沒在時樂嘴裡聽到過你的名字?”
他掀起眼皮,藍色眼眸鋒芒畢露:“我們認識十幾年,從來沒有一天斷過聯系。”
這句話絕殺了,都不能說是暗諷,簡直是在明晃晃嘲笑謝不渡。
時樂有些感慨,以前怎麼沒發現季酌攻擊性這麼強?
但同時他不由得為自己捏一把汗,這場交鋒到底還要持續多久!
咬牙堅持,咬牙堅持,咬牙堅持!
興許是又想起了和時樂的過往,謝不渡并沒有因為季酌的話生氣,反而心平氣和道:
“這是時樂自己說的,你就算否認又有什麼意義?你說了又不算。”
兩人的視線焦點又彙聚在了時樂身上,尤其是季酌,目光冰冷而又危險,似乎在向時樂索要解釋。
時樂快要受不了了:“季酌你對我的高中生活很感興趣嗎?怎麼以前不見你問?”
“不感興趣,”季酌淡淡否認,“我隻是認為你最好的朋友這個頭銜應該屬于我,畢竟我們從小就認識了不是麼?”
時樂頓時目瞪口呆,你這是在争寵嗎?你ooc了天災大佬!
謝不渡又作妖了:“那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竹馬不敵天降。”
季酌:“那我也送你一句話,反派死于話多。”
眼看兩個人又有吵起來的迹象,時樂終于忍受不住了:
“你們兩個不要再打了,不是,不要再吵了!”
要打去練舞室打,别在這為難他!
季酌和謝不渡竟然都真的安靜了下來。
時樂頭腦風暴了三秒,想出了一個很抽象的解決辦法:
“最好的朋友這話有沒有說過我也忘了,你們要是這麼在意,要不我打個電話給某個高中同學問問?”
更抽象的是,季酌和謝不渡兩個人居然都同意了。
謝不渡攤攤手:“你問吧,你肯定說過,你說過的話我不會忘記的。”
季酌則更為簡潔:“問。”
時樂在通訊錄裡反複劃拉幾下,餘光卻向角落掃去,然而卻看到了零個人。
沒想到蕭驿和遊傑居然都偷偷摸摸溜走了!
真的是偷感很重的兩個舍友。
時樂看到了遊傑發來的微信。
【時樂,我哥要生了,我先走了。】
時樂:???這理由這麼扯他能相信嗎?别把他當弱智好嗎?好的。
【另外蕭驿說他zfb養的雞被他師傅偷了,他要去偷回來,所以你自求多福吧。】
時樂:到底有沒有一點舍友情了?你們兩個真是鐵石心腸、冷酷無情、忘恩負義、利令智昏(以下省略100個四字成語)……
他憤怒地想到,特别是遊傑,你現在連小佬都不配當了,隻能做小赤佬!
情勢所迫,在内心審判完兩個“逃兵”之後,時樂還是要挑一個幸運兒撥通電話。
就決定是你了,出來吧——譚明似。
電話剛接通,就傳來一連串的哀嚎,把時樂吓了一跳。
時樂:“你在幹嘛?”
電話那頭的譚明似說話都有點大舌頭:“我在敷藥啊,我傷還沒好!我懷疑我受了内傷,痛死了!你知道嗎我去看醫生,醫生叫我别裝了!媽的我哪有裝,我是真痛啊!”
不知道是不是時樂的錯覺,他好像從謝不渡臉上捕捉到了一絲笑意。
再一看季酌,表情竟然也變得愉悅了些。
時樂想了想,覺得還是要裝一下,不能繼續用平時那種态度對待譚明似,會顯得他很刻薄。
路人甲也要有形象管理。
于是他虛僞地關心了一句:“受了内傷就少大喊大叫,更難好了。”
“時哥,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還是你被奪舍了?你居然不說活該?”但譚明似立刻就拆了他的台。
謝不渡輕輕笑了兩聲。
“我怎麼好像聽到了别人的聲音,時哥你金屋藏嬌了?”譚明似傻乎乎問道。
謝不渡收起了笑容,表情卻有些得意。
時樂忍住罵人的沖動,溫良地說:“沒有!我有事問你。”
“啥事?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高中時候有說過謝不渡是我好朋友嗎?”
時樂視線忍不住跟着飄到謝不渡臉上,發現這人給他做了個口型——“是最好的朋友”。
時樂隻能被迫更正:“呃,反正就是我有說過我最好的朋友是謝不渡嗎?”
譚明似爽快道:“有啊。”
季酌臉色刷的一下黑了。
而謝不渡喜上眉梢,更為得意了。
然而譚明似又接着說:“但是時哥你不是誰都說是你最好的朋友嗎?你還說過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呢。”
破案了,原來時樂是廣撒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