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說一句話,說完你一定要拉着我就走。”孟聽晚看着蘇星禾,鄭重道,“一定要拉着我就走。”
“好。”蘇星禾愣愣地點點頭。
吃過早飯,孟聽晚堅持要回自己家,并且拒絕了蘇星禾的陪同:“我沒問題的,到時候小也那裡見。”
“有事給我打電話。”既然她都這麼說了,蘇星禾也不勉強。
分開後,孟聽晚一個人下樓,一個人上了出租車。
和公館距離她住的雲景苑有些遠,大概十公裡的樣子。一路上,她都隻是呆呆地望着車窗外,看着樹木和建築不斷地後退,連司機大叔好心問了一句她都沒聽到。
“小姐?”司機大叔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有些擔心。
“嗯?”孟聽晚總算回過神來。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司機大叔熱心道,“後座有礦泉水,需要的話可以自取。”
“好的,謝謝師傅。”孟聽晚感激地看了一眼司機大叔,被他這麼一說她的确感覺口有些渴了。但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她并未動一旁的礦泉水。
車平穩地行駛着,孟聽晚将車窗降下來了一點,風猛地灌進來,吹亂了她的頭發,同時也讓她混沌的大腦有了瞬間的清醒。
下午三點鐘。
蘇星禾到達雲鼎咖啡的時候,果真和她猜的一樣——孟聽晚已經坐在了角落裡靠窗的位子。
她剛進門,在吧台後的姜也就沖她使眼色。
等她走到跟前,姜也擠眉弄眼道:“孟聽晚這個女人還好嗎?”
蘇星禾也不知道怎麼回答:“給她一點時間吧。”
“她來很久了嗎?”她又問。
“來了得有兩個小時了吧。”姜也無奈地歎了口氣,“也不讓人陪,喏,把我趕這裡來了,說想一個人靜靜。我真怕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她不罵我我還真不習慣。”
“我去看看她。“蘇星禾指着菜單上的焦糖瑪奇朵,“姜老闆,給我一杯這個,謝謝。”
姜也揮了揮手:“知道了知道了,每次都喝這款,沒點新意。”
孟聽晚雙手握着咖啡杯,本就白皙的手指指節更加泛白,看得出她内心很煎熬。
“晚晚,我來了。”蘇星禾看見這樣的孟聽晚不由得連聲音都放輕了。
此時在她面前的孟聽晚就像一個易碎的玻璃娃娃,需要人呵護,卻無論怎麼捂都熱不起來,渾身清冷得讓人心疼。
孟聽晚隻是微微擡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蘇星禾忍不住在心裡歎氣。
她和姜也雖然從未見過那個男人,但從孟聽晚口中聽過無數次那個名字。
孟聽晚叫他“阿免”。每說起他一次,旁人都能聽得出來她對他有多癡迷,甚至近乎崇拜。
她這一喜歡,就是十年。
人能有多少個十年?
有些人的十年就是一輩子。
後來得知孟聽晚和那個男人正式交往了,她們由衷替她開心,哪怕對方從未在她們面前出現,但隻要當事人覺得幸福就好,她們從不覺得哪裡有問題。
如今看來,問題一直存在,隻是被孟聽晚濃烈的愛意掩蓋住了而已。
時間很快來到三點半,座位上依舊隻有蘇星禾和孟聽晚兩個人。
那個男人遲到了。
孟聽晚打開微信,看着上面最後的對話——
“明天下午三點半,雲鼎咖啡,我們見一面吧。”
這條消息沒有得到任何回複,可她就是執拗地相信男人會應約前來。
直到此時此刻,距離約定時間已經過了五分鐘,她依舊相信他舍不得不來。
“也許是路上堵車,我們再等等吧。”蘇星禾出言安慰道。
其實她有一句殘忍的話想要說,可看着孟聽晚如同千裡冰封一般死寂的眼神,最終到底是忍住了。
“嗯。”孟聽晚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因為許久未開口說話,嗓音有些沙啞。
三點四十五分,男人沒有來。
四點鐘,男人還是沒有來。
四點半,七點五十分,五點鐘……男人遲遲未出現。
孟聽晚再怎麼想騙自己也要屈服于現實——他不會來了。
為什麼呢?
五年的感情連最後一面都不肯見嗎?
幾乎是在一瞬間,她紅了眼眶,卻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哭出來。
一直望着這邊的姜也終于忍不住,大步走來,坐在蘇星禾旁邊,看着隐忍的孟聽晚,恨鐵不成鋼道:“孟聽晚,你這個女人還不明白嗎?”
蘇星禾拉了拉她:“小也——”
“沒關系,讓她說。”孟聽晚的聲音微微顫抖。
姜也憤憤道: “就算你不讓我說我今天也非說不可,其實我早就想說了,你那個什麼狗屁阿免,他根本就不愛你!從過去到現在,他都不愛你!既然等不到,那就放手吧,孟聽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