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行雲像被抽走了力氣癱坐在床邊,他沉默了很久才起身,伸手穿好越爻的衣服,失魂落魄的下床。
一邊給玄鳥發消息,一邊溜出了仙浮宮。
玄鳥動作很快,飛快就趕了過來。
“怎麼樣?臉色這麼難看,發生什麼事了?”
“我先換身衣服,再與你細說。”蘇行雲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快速換下青衣坊仙姬的衣裙,束在胸口的那倆肉包子好好的,竟然還沒有馊。
他将肉包子掰開,喂給一旁的流浪貓兒,才道:“二師兄,你還記得師尊信上說過的仙魔體嗎?”
“當然記得,主人說過的話,我每一句都記得。”玄鳥點了點頭接着道:“怎麼了?你有消息了嗎?”
蘇行雲默默點頭,“我找到了這個人,而且情況很不好,整整一大片的魔藤,都快爬上後頸了。”
玄鳥一愣,焦急道:“完了完了,麻煩大了。這個人是誰?”
事已至此,蘇行雲也不好再瞞下去,“越爻。”
玄鳥原本就不喜歡越爻,這家夥害得小師弟煩心,上次還拔他羽毛,聽到這個名字,立馬撲騰着翅膀道:“我們去把他殺了。”
“不行,”蘇行雲想都沒想就立馬搖頭:“不能殺他。”
“為什麼?都堕魔了,為什麼不能殺?”
“我下不了手。來到這世界,我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他,後來跟他又相處了那麼長的時間。”
人都是感性動物,别說人了,哪怕養條狗,這麼長的時間都會養出感情。
他對越爻的感情更複雜,手把手将他從懵懂的孩童養成意氣風發的少年。他在他身上澆灌了太多的心血,付出了太多的感情。
他們的關系更是亦兄亦父,亦師亦友。
他不糊塗,他分得清事情的緩急,一個人重要,還是整個仙界與人界的安穩重要,他也分得清楚。
可不到最後一步,他真的不想親手殺了越爻。
“事情還沒到無法挽回那一步。”蘇行雲抹了一把冷汗,努力平靜道:“師尊的信上說,若額間長出九瓣蓮堕魔印,那就真的徹底沒救了。他額頭上還沒長,還有救。”
“你想怎麼救?”
“先去碎墟洞府,不是還有第三個禁制沒解開嗎?師尊一定會留下辦法的,咱們趕過去看看,說不定解決的辦法就在第三個禁制裡。”
玄鳥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主人不會留下無用之物,第三個禁制裡,一定會有對你有用的東西。”
兩人剛要走,一道身影攔在他們身前。
蘇行雲眉頭一皺,心口下意識的一緊:“爻爻……”
越爻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阿招偷了我東西就準備走嗎?”
蘇行雲一愣,“我偷什麼了?”
“偷人。”
蘇行雲:???
什麼鬼?
他還沒來得及辯解,越爻又開始說話了。
“我最寵愛的仙姬不見了。”他說話慢吞吞的,但是又特意在寵愛這兩個字上加重了口音。
聽到寵愛這兩個字,蘇行雲無語的抽了抽唇角,臉色微微有些泛紅,随後又狡辯道:“你的人不見了,關我什麼事,憑什麼說是我偷的。我才不偷人。”
越爻伸出手晃了晃,隻見他骨節修長的大手上躺着一塊玉佩。
蘇行雲垂頭一看,一直挂在腰間的玉佩竟然不見了,下意識的問:“我的玉佩怎麼會在你那?”
“阿招承認這塊玉佩是你的了?那就好辦。”
越爻揚了揚眉頭,笑眯眯的說:“我從床上找到的它,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它會落在我的床上,但足以說明你去過我的内殿。”
頓了頓,他又一闆一眼正色道:“我的内殿除了我和仙姬,旁人不可踏足,現在你的玉佩出現在我的床上,而仙姬又不見了,不是你偷走了她,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