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亂步給自己撥通電話說完要出門去找弓奏記者時諸伏景光并不意外。
亂步是個自己待不住的任性孩子,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了。
“怎麼,是那個叫亂步的小孩?”
說話的是旁邊撐着腦袋的松田陣平:“我說諸伏,你都懷疑他被傳//銷洗腦了,幹嘛不直接把他關起來?”
“找個人盯着他,等确認他說的話可信後再放出來不就行了。”
爆炸案那次後,諸伏景光在現場碰上他來拆彈的松田和萩原。
兩人問了他畢業就消失的情況,諸伏景光為了防止友人遇到危險,隻說了是在執行任務。
在警校時,他們五個人就很有默契,一些無法明說的内容隻要說了“不能說”就不會有人再問,所以在松田和萩原自然沒有刨根問底。
這也是他們身為警察的基本操守。
不過,組織的事雖然諸伏景光沒有跟二人講,最近接觸的亂步與異能力,他倒是有向他們提過幾句。
“小陣平,這些話如果被鬼冢教官聽到他可是會哭的。”
萩原研二把手上的資料放在了桌上。
他穿着家居服,看起來宅宅的,與平時社交達人的模樣并不太一樣:“小諸伏的個性可不會做那種事,你也該學着穩重一點了嘛。”
誰知一提這個松田陣平瞪大眼睛:“哈?”
“現在在場的人裡,因為不穿防護服被上頭扔到神奈川的是誰啊?要不是那個叫亂步的小孩當時在現場拆了炸彈你就死定了!”
爆炸案之後,萩原研二被安排去了神奈川當教練,帶那邊新晉□□處理班的實習生。
但因為要帶的學生沒畢業不能實戰,他也隻能每天跟着模拟拆彈,幾乎沒有接觸炸//彈的機會。
這對于萩原研二來說,自然基本等同于明升暗降、革職待定考察。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别生氣嘛小陣平。”
萩原咳了一聲安撫着,也知道這次理虧,轉移話題:“倒是小諸伏,沒聽說你還兼職做了貝斯手,等會兒是有演出嗎?”
他側頭看向諸伏景光進門後就放在門口角落的貝斯包。
出來見他們還要帶上,明顯是等下要用吧?
原本笑着看着兩個同期的諸伏景光沒想到萩原會突然提到自己頓了一下,但還是反應過來,敷衍着:“嗯,同事晚上讓我去救場,不是很着急。”
“倒是你們,突然打電話聯系我過來,是查到了什麼嗎?”
萩原聽出了諸伏景光在轉移話題,想了想可能跟他不能說的任務有關,倒也沒有拆穿,順着道:
“對,是關于江戶川亂步的事。”
“我記得你上次提過異能者和武偵偵探社的事,借着工作調動、咳,剛好有機會就去查了查。”
萩原研二拿出了一些零零碎碎的檔案袋,并把電腦推到了他的眼前。
諸伏景光:“……這是?”
“是那個叫亂步的小子乘坐的列車的檢票記錄和錄像。”
松田陣平說完後表情十分郁悶。
“hagi到神奈川後,借機會查了你說得橫濱那邊的線索,但也沒找到什麼異能者的資料,後來我就跟他一起去了橫濱車站。”
松田陣平将監控從電腦中調出:“問題就出在這裡,我們到那裡時,剛好車站裡的監控全都故障,再修複後,檢票口的監控中就少了一段錄像。”
“喏,就是這裡,原本這段剛好能拍到江戶川亂步檢票的畫面。”
“除了檢票口以外,還有列車上的錄像,隻要能拍到江戶川亂步的時間段全部都是空白。”
松田陣平說着:“因為故障了一次,也搞不懂到底是什麼時候被删的,但完全可以确定是人為。”
諸伏景光沉思:“你們是覺得,有人删了監控錄像,在刻意隐藏亂步的行蹤嗎?”
“我和小陣平一開始也這麼猜測。”萩原研二說道,神情複雜:
“但是,這也是最有問題的一點——恰恰相反,那班列車的檢票購票記錄上清清楚楚地寫着江戶川亂步的名字,完全沒有要隐藏的意思。”
“後來我們回到東京後也向車站這邊要了監控,這邊也清清楚楚地拍到了亂步從列車下車的畫面,還有他在車站徘徊了半小時的所有錄像。”
萩原:“這太奇怪了,如果有人要隐藏他的行蹤,又為什麼刻意留下最容易查的檢票記錄以及在目的地下車的錄像?”
如果删除列車上的錄像不是要隐藏亂步的蹤迹,那為什麼又要費這麼大的功夫做這種事?
總不能真的這麼巧合,橫濱檢票口的監控和列車上所有監控真的隻是統一故障了,然後把亂步的存在全抹消了而已吧?
别說他不信了,說出來連小學生都不可能會信。
“小諸伏,你能想到什麼線索嗎?”
諸伏景光思考,點了點頭,但又很快皺眉搖頭。
他倒是有一種猜測,但這種想法不太合理——除非銷毀錄像的人不是為了隐藏亂步的蹤迹,而是僞造他從橫濱乘車的證據。
亂步有乘車記錄,也有檢票記錄,他自己也表示是從橫濱乘車而來。
理所當然地,沒有人會懷疑他從橫濱乘坐列車到東京的真假。
但如果,錄像中本就沒有人呢?
或許這個時間段的錄像本就空無一人,錄像被删除隻是想掩蓋列車中并沒有江戶川亂步的身影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