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忻吃完燒烤再嗨半晌回到家已經十一點,蹑手蹑腳打開門,輕輕把包放在玄關櫃上伸手開燈。
但她沒想到迎接她的光明後是什麼——一家人整整齊齊的坐在沙發上。
身體不由自主的吓得一顫,底氣不足的哆嗦着開口:“你們這...幹嘛呢?”
阮昊正襟危坐的闆着臉,怒氣勃發的樣子:“你說,是不是給那小子甩了。”
趙汝暗暗的捏了捏阮昊,壓着聲音道:“好好跟孩子說。”
“是啊。”阮忻懶懶的回答。
“忻忻啊,你怎麼不跟奶奶說啊?”奶奶心疼的迎上前,握住她的手。
這種煽情的場面最讓她難為情,她情願家裡人痛痛快快的罵她一頓。
空氣有一瞬間的滞停,白熾燈下阮忻細膩的奶油肌小臉打着光,紅唇烈焰。
淡笑道:“那孫子出軌了,我又被辭了,所以回來啃老了。”
一句話涵蓋所有内容,以阮忻的脾氣,明面上越冷靜心裡越發難受,相顧無言。
繼母趙汝打破平靜讓阮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趙汝溫婉,但阮忻打心底裡是抗拒的,八年前如果他爸沒有再娶,可能也不會那麼決絕的跟顧承走。
霧氣騰騰的浴室裡,阮忻一遍又一遍的洗着臉,看着鏡中的自己,人真是奇怪,大白天還可以笑腼如花,一旦夜晚攜情緒來襲,遭不住似的難過。
洗完澡将自己摔進大床,外頭燈火浮華,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各色斑斓的燈光下整個房間顯得深沉起來。
煩躁的搡了搡腦袋,告訴自己這算什麼啊。
韓亦吃完燒烤開始高強度的訓練,每一個舞蹈動作都熟記于心,但今晚好像格外不走心。
七八歲出道,無奈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不接廣告不接電視劇,這種不争不搶的态度,讓他慢慢的淡出屏幕外。
不是不想成功,是不想立着一個沒有靈魂的碑坊,于他而言,熱愛的舞蹈和音樂是至高無上的。
沒有什麼粉絲基礎的時候,心裡還像個随時迸發的火山一樣,熱情洋溢噴湧着快樂。
隻有一兩個人默默支持着,但他覺得格外滿足。
成名之時,他最喜歡翻着以前私密的視頻,看着自己生澀的動作,領會着來時的初心。
最熟悉的一個粉絲叫亦亦,從他第一次發舞蹈視頻開始就在評論下加油打氣,每條微博都有轉發。
他一時興起用小号關注了她,很中二的一個女孩。
五年前有一晚,那女孩删完了所有微博,連昵稱都修改了。
他不明所以,不明白喜歡那麼多年的東西怎麼就這麼放棄了。
内心經過一番争鬥後,别扭又陰沉的點開私信,岔岔不平的問:為什麼突然就不喜歡韓亦了。
對面緩緩發出一條我男朋友不讓我追星。
韓亦氣笑,岔腿坐在舞蹈室裡,練舞後汗流浃背的感覺讓身體莫名沉重些。
誰知對方以為他也是粉絲,又發出要不要加個微信這樣的請求。
猶豫片刻發了個好,随即熄滅手機屏。
五年好友,阮忻經常活躍在他微信的說說評論裡,偶爾阮忻也會給他發新年祝福,把“隻要你喜歡韓亦我們就是一家人”的理論提現的淋漓盡緻。
莫名的在二十歲左右的年紀,對這個女孩産生興趣,心血來潮的翻完她所有的朋友圈。
比陽光明媚,比清水幹淨。
在家躺屍兩天,阮忻覺得不上班的日子就要發黴了。
正巧虞涵一個電話過來說是晚上有個局,阮忻正閑着,沒什麼猶豫就答應了。
因為是夜場,阮忻破天荒的化了個濃妝,眼線紅唇,眼影加深顯得眼睛越發的亮而大,再換上香奈兒吊帶晚宴小黑裙,妖冶的像隻野貓。
十點的流年酒吧内燈紅酒綠,調酒師随着音樂的震動而扭動,五光十色的酒擺在吧台上,整齊紮眼,舞池裡狂野又桀骜不馴的年輕人摩擦着身子。
阮忻靈活的穿過人群,左避右歪的找到角落裡的一桌人。
萎靡的燈光下虞寒擡高聲音喊她,遞了杯低度雞尾酒過去,阮忻順勢接過,勾唇媚豔的靠着她落座。
阮忻聲音擡高使着勁對身旁的虞涵喊:“我在家快無聊死了,想去找個工作。”
虞涵:“你是不是有什麼自虐症,你老爹這麼有錢,多做幾天米蟲不好?”
“太無...。”
阮忻話說到一半,賀俞半途介入,聲音懶洋洋的:“喲,這不是阮大小姐嗎?洋人的飯吃夠了,回來了?”
阮忻被人打斷話很不爽,擡頭輕眺一眼,淡淡道:“滾滾滾。”
賀俞舔了舔牙龈,氣笑了:“跑國外給别人當孫子,回來當大爺,阮忻你可以啊。”
阮忻不甘示弱,嗆他:“我樂意。”
話題還是沒能繼續下去,虞涵起身打圓場:“好了好了,阮二我們去那邊。”
又伸手掐了下賀俞,以示收斂。
“你幹嘛跟他計較,他不就那張破嘴。”虞涵把着阮忻的手落座在高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