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餘總哪裡的話。”
坐在上位的三人連忙起身,其中坐在最中間的何總扔下煙朝着門口迎了幾步,他微微欠身臉上堆積着笑容替來人拉開了椅子。
“是啊,餘總一路辛苦了。”
被擠到角落裡的華總不甘示弱的向前走了過去,他端起桌上的茶壺微弓着身體替男人倒上了茶。
聽着華總谄媚的笑聲,遊離在人群外的應柏雲擡眸看向被簇擁在中心的男人。
男人穿了一身Sartorio定制西裝,複古的深藍色暗格紋理與純灰色領帶相得益彰,長相算得上周正,特别是左眼下的一顆顯眼小痣,襯得他眉眼尤為含情。
應柏雲将視線移到他胸前,男人名叫餘楓樂。
“您這邊有高山炒茶嗎?”
餘楓樂微微偏過頭看向一旁的女服務員,語氣間不失溫柔的問道。
“哎,餘總,是這個茶喝不習慣嗎?”
華總剛放下茶壺笑容還沒消散,目送着女服務員的背影,他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掌。
“我喝什麼都可以,隻是陳哥他習慣喝高山茶。”
餘楓樂輕笑着喝了一口茶。
“對哦,怎麼沒見陳總呢?”
順着話題,一旁的何總連忙往門外望去。站在他身後的助理頗有眼力接過服務員重新沏好的茶壺,在何總的示意下站在空出來的主位旁。
“陳哥去買煙了,還得麻煩各位再等一會。”
餘楓樂的話還未落音,黑色的玻璃門再次被敲響。
玻璃門被推開,一股涼風毫無預兆的順着門縫灌了進來。站在角落裡的應柏雲忍着咳嗽攏了攏外套,整張臉縮進了寬大的外套裡。
“陳哥。”
随着餘楓樂的聲音響起,門口的男人沉着聲音應了一聲。
沒有想象中皮鞋踩地的腳步聲,應柏雲看着不遠處的白球鞋疑惑的擡起了頭。
在這個場合,穿球鞋來應酬的實屬難見。
被稱為陳總的男人此刻正背對着站在門口接電話,在暖黃燈光照耀下,男人的手臂線條清晰可見。往下是被紮進西裝褲一雙修長的腿,男人身形筆直,頭發被随意的往後梳着,他背對着衆人,骨骼分明的手指正把玩着一個煙盒。
白底紅玫瑰。
應柏雲心裡猛然一驚,還沒來得及多想,站在門口的男人突然回過頭來。
一雙極深的眼瞳就這樣落在應柏雲的眼底。
“久等了。”
熟悉的聲音像一道刀子向應柏雲紮了過來,一瞬間腦中隻剩下空白。不知道心落了多少拍,應柏雲隻覺得渾身過電了般隻剩下盤旋在耳邊的轟鳴聲
他掐着不停顫抖的指尖,匆匆低下了頭。
那人似乎沒注意到自己,隻見在衆人的簇擁下,他坐在了自己的斜前方。
——擡頭就能看到的地方。
“小應,剛剛讓你買的紅玫呢?”
華總的聲音在安靜的包廂裡顯得格外清晰,應柏雲在衆多視線下緩緩擡起了頭。
與那人接觸視線的一瞬間,應柏雲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他忍着咳嗽一步步向那人靠近,随即故作從容的從口袋中掏出一包煙。
“陳總。”
聲音有些沙啞,應柏雲輕咳了好幾聲。
等了許久,那人骨骼分明的手搭在一旁,始終沒有動彈。
白底紅玫瑰。
看着煙盒應柏雲後知後覺的眨了下眼睛,随即很快從另外一個口袋掏出純金色的包裝煙盒。
“不好意思,拿錯了。”
應柏雲啞着聲音再次開口。
“陳哥?”
那雙手在餘楓樂的提醒下終于伸了過來,算不上白皙的手輕輕捏着煙盒的另一側,應柏雲很快松開了手,他沉默着低下了頭重新站回在華總身後。
“楓樂,給我打火機。”
熟悉的男聲再次響起,心不在焉的應柏雲随便找了個理由離開了包間。
-
“嗡嗡。”
應柏雲半靠在廁所隔間門上,看着來電聯系人有些晃神,直到電話鈴聲再次響起,他揉了揉微紅的雙眼,在電話即将挂斷之前接了電話。
“應先生,這月的房租你什麼時候交?”
應柏雲沉默了數秒,他輕咳了一聲。
“阿姨,這個月的房租不是給了你嗎?”
對面冷笑了一聲。
“小應啊,我看你是昏了頭,你什麼時候給我租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