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毛男心中一沉,提高了聲音:“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現在三歲小孩都會騙人,你算什麼東西,我憑什麼信你?”
“和誠小區602号房,我叫應柏雲,是房子戶主,你随時可查。”應柏雲沉默着稍稍擡起了下巴。
“丁字哥,你這小偷小摸的毛病還沒改?”
劍拔弩張時,叼着煙的男人不緊不慢的開口道:“你這小子剛從那出來沒多久,怎麼又铤而走險想着幹這事?當初我老大和你合作的時候可沒聽你提起過,難道你在人家裡藏了什麼東西?”
此言一出紅毛男立馬變了臉色。
他操出長棍猛地拍在了欄杆上,巨大的聲響像雷鳴般炸開來:“何曾,外面傳的那事最好不是你幹的,不然這棍子今晚就從你嘴裡直通大腸。”
說完大張哥輕笑了一聲:“你不是愛被人捅嗎?今天我就讓你舒服舒服。”
“你這瘋子嘴裡再亂噴試試看,在牢裡還沒被打夠是吧,今天不把你打服我跟你姓!”
話剛落音,一陣怒吼從左側爛尾樓裡傳來,緊接着一根近乎兩米的長棍呈抛物線直直的朝紅毛男飛去。
紅毛男對此措手不及,等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閃躲。棍子直直敲在他的額頭上,幾乎就在一瞬間紅毛男發出一陣哀嚎聲。
早有預料的鬥毆由此正式拉開帷幕,兩隊人馬跟演電視劇般從爛尾樓奔湧而出。
荒廢許久的土地因此揚起一陣陣灰塵,紅毛男兩手拿着長棍站在最前面,揚起棍子就向何曾砸去。隻可惜半路被人攔了下來。
全程木着臉的何曾冷笑着一腳将他踹開了幾米。
應柏雲看着眼前的變故,在冬瓜快被人踩一腳時伸手扯了一把。
摔得神志不清的冬瓜瞪着雙眼快速朝一旁爬去,一邊哭着喊娘看上去吓的不清。
應柏雲見狀伸手提起了他的衣領,在一陣慌亂中不耐煩的開口:“你們在我家藏了什麼東西?鑰匙在哪?”
冬瓜被擰的差點喘不過氣,他癟着嘴顫顫巍巍的嗚咽着:“就......幾根,廢,廢鋼材,鑰匙在小陳哥那。”
應柏雲微蹙着眉:“鑰匙不在你大哥身上?”
冬瓜遲疑的點了點頭,結結巴巴的回答:“鑰匙,小,小陳哥拿着,他,他看着,賣了記賬,老大給他錢。”
合着他家還成混子據點了,應柏雲木着臉抓着冬瓜的衣領朝混戰中的人群,提高了聲音:“哪個是你小陳哥,你看一眼被打死沒有。”
冬瓜看也沒看的搖了搖頭,他瑟縮的往後退了幾步,哭着幹嚎:“小陳哥這個時候,肯定,還,還沒放學......”
得,還是個正在讀書的混混。
應柏雲松開冬瓜,他冷着臉往後退了幾步,兩隊人馬正打的火熱,紅毛男頭上冒着血還沖到最前面,反而幾個跟在他身後的小弟,畏手畏腳的像是在跳舞。
勝負已分,應柏雲不想攤上事,他回過頭拍了拍冬瓜的頭,聲音很淡:“明天叫你小陳哥來找我,不然我就揍你。”
“不,不,不明天了,小陳哥,來了。小陳哥!!救,救命!”
哭個不停的冬瓜突然像看到救星般跳了起來,力氣大到應柏雲沒抓住被帶了個踉跄。
他順着冬瓜的視線望去,一個背着挎包的男人正緩緩朝他們走來,應柏雲沒戴眼鏡看的不是很真切,直到一雙白球鞋停在眼前時,他看清了來人的面容。
入眼是極其勻稱的身材,額頭的碎發往後揚起露出了一雙又黑又沉的眼眸,他的校服洗得有些發白,但很幹淨,嘴裡還含着糖,淡淡的果香,像蜜桃味。
除了個子比較高之外,怎麼看就是一副好學生的樣子。
好學生彎下腰仔細看了看冬瓜的傷口,沉聲道:“還真打上了,我以為又會像上次那樣隔着樓光喊話。”
聽到此話應柏雲挑了挑眉。
俯身扶起不停哽咽的冬瓜,好學生将身上的挎包拿下遞給了他,眼見着冬瓜要将鼻涕擦在挎包上,他沉聲道:“别哭了,弄髒了揍你。”
冬瓜一愣,停了哭聲,好學生這才往混亂的人群中走去。
彎腰撿起被打落的長棍,他将衣服拉鍊拉到最上,閃身,背過身擰着人的胳膊借力回旋,動作一氣呵成,修長的雙腿将人踢離幾米,靈活的身手在人群裡顯得尤為吸睛。
見到此幕,一直沉默的應柏雲眯起了雙眼,他半倚在一旁,感慨着。
真是人不貌相。
市一中竟然還有這樣的人,不知道的都以為像他那便宜弟弟一樣,隻會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