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效上來了?”
楚思佞竟不知何時顯形,懶散靠在椅子上,腳下還盤踞着一條通體雪白的吊睛白虎,正順從而親昵地舔舐着他的足靴。
指尖沿着玄卿曾喝過的酒盞輕輕轉了一圈,男人眼底笑意更深,循循善誘般低聲道,“爬過來,求我。”
爬過去求他??
玄卿險些背過氣去,他生平最厭憎兩種人,一種是像沈玉衡那般冷血無情居高臨下的混賬,另一種,就是楚思佞這種虛僞下作陰暗龌龊的變态!
要他抛棄尊嚴去求楚思佞的垂憐,絕無可能。
上山學道這些年,雖說他根本不在乎師尊所授的宗門道義,但好歹也算一衆師弟眼中清正氣潔的好師兄,如果宗主和師弟們知道他屈服于楚思佞這魔頭,那他不如一劍殺了自己。
玄卿咬緊牙關,提起劍來。
死沒什麼可怕,跪着死才可怕。
他舉劍對準自己的心口,方要一劍捅進,手腕卻被猛地攥緊,再也不能前進半寸。
身前男人眉宇輕擰,稍一用力,便将玄卿手心的劍震落,“怎麼一點情趣也不懂,我逗逗你而已。”
逗你大爺!
玄卿死死盯着他,擡手便是一掌,毫無意外地也被楚思佞反制住。
“好好,我知錯了,夫人原諒我可好?”楚思佞将他拉進懷中,受那甜膩的香氣影響,眼底漸次染上濃郁不化的欲念,聲音好似誘哄,“求你了?”
冰冷的身軀此刻竟讓體内滾燙的烈火燃燒更甚,玄卿眼眶微紅,想要推開他卻壓根使不上力氣。
好難受,好想……不行不行,他才不跟這種混賬……可是好想……不行不行……
見他竟然還能忍耐,楚思佞不由驚訝,半晌,他擡手脫下身上外衣,好奇地歪頭看向玄卿,“還能忍?”
勁瘦緊實的腰身突然出現在眼前,玄卿莫名鼻腔一熱,他趕緊閉上眼,怒斥道,“滾!”
楚思佞輕“嘶”一聲,唇畔勾起笑意,冰涼的指又探上玄卿的胸口,“夫人好狠的心,新婚之夜當真碰也不碰我?”
“滾開!”玄卿捉住那隻亂摸一氣的手,想要甩開,卻怎麼也下不去手,反倒像欲拒還迎般任由那隻手在身上遊走,熱意漸漸褪去,他竟開始有種發冷的感覺,連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口,“快、快滾……”
好冷,他會死麼?
意識有些模糊,玄卿眼前黑了黑,腳下一軟,朝後一頭栽下,可迎接他的卻并非冷硬的玉磚,而是一個柔軟的懷抱。
楚思佞斂起笑意,冷淡開口,“脾氣真倔。”
下一刻,玄卿便被扔進了印着大紅囍字的軟被中。
身上一絲不苟的松鶴道服被扯得皺皺巴巴,玄卿身體回溫,意識也稍微回來些許,恍惚之間看到床榻邊男人覆着一層薄薄肌肉的寬厚肩膀,冷白脊背,鼻腔又是一熱。
他摸了摸,紅紅的,是血。
完了,他果然要死。
玄卿腦袋一昏,認命地閉上雙眼,等了半晌,隻聽見衣衫摩挲的輕淺聲音,還是忍不住睜開眼偷看。
脫完了沒,怎麼還不辦正事,趕緊給他個痛快,至少出去之後他可以說他是被逼的,到最後也沒屈服。
楚思佞偏頭看他,恰巧捕捉到玄卿偷瞥來的視線,忍不住低笑一聲。
他緩緩俯身下來,掐住玄卿的足腕,猛然拽到身下。
魔修的雪白長發與劍修的如墨發絲纏繞在一處,難解難分。
楚思佞舔了舔唇瓣,肆無忌憚地将玄卿渾身上下看遍,同樣早已忍耐至極限,
“夫人,久等。”
元祿宗的天才弟子,大乘期劍修,玄卿。
他會,細細品嘗。
……
卯時三刻,雞鳴天亮。
城主府花轎上,謝忱揉了揉仍在隐痛的額角,眼睫微垂,落在自己身上,猛地驚叫出聲。
這是誰幹的!!
他是被人打了一頓麼?怪不得渾身都好疼!
身上到處都是青紫绯紅的不明印記,空氣中氤氲不散着黏膩暧昧的氣息,昨夜可怕的回憶逐漸浮現在腦海中,謝忱終于想起了罪魁禍首。
沈玉衡。
花轎内空空如也,人呢?
“居然睡完提褲子就跑,良心在哪裡,道德在哪裡,還正道劍仙,我呸,明明就是個冷血無情的混蛋!”謝忱捂臉痛哭,僅僅一個環節出錯,不僅任務泡湯了,還成了人家甜甜戀愛中的第三者,他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不行,他要回去告到總部,這個任務他不做了,誰愛來誰來!
謝忱怒氣沖沖地掀開轎簾,腳還沒來得及沾地,便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
“醒了?”沈玉衡抱劍而立,斂起笑意,淡淡道,“誰睡完就跑,誰冷血無情的混蛋?”
空氣凝滞一刻,謝忱伸出去的腳,緩緩縮了回來。
沈玉衡看着他猛地把轎簾拉緊,緊接着傳出膽怯又不服的小小聲音。
“就是你!”
沈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