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宋其煜腦袋空白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對方是什麼意思。
男朋友???
他耳朵聾了還是楚泓今天撞壞腦子了??
宋其煜太過震驚,沒控制音量,引得路過的醫生護士回頭側目。
然而楚泓的表情卻非常平靜,看不出來一絲一毫的端倪,他目不轉睛地看着宋其煜:“我說,我是你男朋友。”
楚泓說完就自然而然的牽住了宋其煜的手,扣住宋其煜的指間十指緊握,動作親呢地仿佛他們本該如此一樣。
“這種男朋友。”
宋其煜:“……”
宋其煜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針氈,尴尬地能用腳趾扣出一座東海龍宮,實在是太離譜太扯淡了太荒唐了。
他感覺自己好像忽然穿越到了一個非常扯淡離譜的平行世界,不然向來冷漠倨傲拽得二五八萬的楚泓怎麼會說出來這種腦癱話?
男朋友?楚泓可真有創意,怎麼不說自己是他爹呢?
宋其煜臉上的表情瞬間挂不住了,他抗拒地猛得甩開楚泓的手說:“我不是同性戀!”
楊炎瞠目結舌,反應過來後立刻上前擋在兩人之間說:“楚泓,我不管也不清楚你和其煜私下到底是什麼關系,但是現在情況很急切,你……”
“程明的手機已經被我強行解開了。”
“他和李江的聊天記錄、通話證據、轉賬信息,我的律師随後就會整理好發給你。”
楚泓回答着楊炎的話,視線始終緊緊落在宋其煜身上,他自嘲地冷笑了一聲說:“原來你從來沒有在别人面前承認過我。”
宋其煜不明所以:“什麼?”
楚泓紅着眼睛,又兇又委屈地看着楚泓。
他像是被渣男抛棄的倔強美少年似的,看起來随時又要哭卻強撐着隐忍不發,咬着後槽牙冷聲質問:“你是真的失憶了,還是想擺脫我,和她在這裡演戲給我看。”
楚泓頓了頓,啞着嗓子說:“說冷戰就冷戰,說失憶就失憶,你覺得我是你想扔就扔的一條狗是嗎?”
“哥哥,我是專門回來幫你的,你要相信我。”
這失望悲傷的表情,這情感飽滿的台詞。楚泓戲裡演戲呆若木雞,戲外胡攪蠻纏裝可憐倒是裝得栩栩如生。
宋其煜氣得眼冒金星,但他還記得自己的任務,隻能把差點脫口而出的你他媽神經病吧咽回肚子裡。
他深吸兩口氣,對着楚泓說:“我……你告訴我我要怎麼相信你?”
笑話,他倆的聊天記錄都空白得像紙似的。
至于找他倆關系好的證據,那和直接下墓找文物也差不多。
楚泓的視線落在宋其煜的脖頸說:“你脖子上的玉墜。”
宋其煜忽然有種被人算計的不安,他确實有塊玉墜,是楚泓很久以前送給他的。他本能反應得摸了摸脖子,卻什麼也沒摸到:“沒有。”
楊炎嘴唇微張欲言又止,她皺眉糾結了兩秒鐘,最後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拿出那塊不見的玉墜:“你做手術的時候拿下來了。”
月牙狀,雲朵紋,宋其煜足足戴了六年。然而就在此時此刻,楚泓從脖子上取下極其相似的玉墜,在宋其煜難以置信的目光中,無比順暢地把兩塊玉墜拼在了一起。
楚泓用手指摩挲着玉墜的紋路,擡眼沉默得看着宋其煜。
意思不言而喻。
“你……”
宋其煜不動聲色地握緊了拳頭,他第一次感覺自己這麼束手無策,像是被大石頭死死壓住了胸口般難受。
他失憶了記不得了,所以他親愛的隊友楚泓說什麼都是有可能的。
楊炎出來打圓場,她表情嚴肅地看着楚泓說:“好了,不管怎麼說,現在他的身體狀況最重要。”
“我們先去帶他去身體檢查,警察馬上就來做筆錄,這種公共場合聊私事也不合适。”
雖然他住的是頂尖病房,這層樓隻有醫生護士來往,但是也不是足夠保密的環境。
楚泓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看向宋其煜。
宋其煜感覺自己的表情都要扭曲。
想罵不能罵,想說不能說。
他仰天長歎一口氣,認命地走進電梯裡說:“走吧走吧。”
宋其煜靠在電梯牆上,向楚泓擠出一個和善的假笑,“男朋友。”
他就知道碰見楚泓準沒好事!!!
該死的!!
……
……
傍晚八點。
距離宋其煜詐捐醜聞被爆已過去五個小時。
距離宋其煜畏罪自殺新聞被爆已經過去一個小時。
然而事情卻依舊一團亂麻,警察已經審問了程明二十分鐘,程明卻始終一言不發。
對方手機裡和李江的聊天記錄也沒有關鍵的犯罪證據,而那些通話記錄還需要時間去提取内容。
警察局的休息室内,楊炎踩着高跟鞋火急火燎地走了進來。
“其煜!”
“程明招供了嗎?”
“公司瘋了一樣給我打電話,讓我們盡快聲明你還平安活着,外面已經傳得不成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