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泓擡眼看着宋其煜,眼神裡晦暗不明。
宋其煜說完拍了拍楚泓的肩膀,随意地瞥了眼洛宣身邊的人,發現好巧不巧全是負責自己那部電影的人。
吳導演,制片人,編劇,還有那位最大投資的鄭總。
真有意思。
不接自己的電話,來這裡消遣慶祝,結果全卻被自己逮了個正着。
他毫不客氣地走到卡座裡,自然地擠掉楚泓旁邊的人,緊挨着對方坐下。
宋其煜摟住楚泓的肩膀,不動聲色地宣誓着楚泓是誰罩着的人,笑盈盈地看着洛宣說:“好久不見啊,洛宣。”
洛宣的臉色瞬間變得格外難看。
他身體後仰靠在沙發上,也不搭理宋其煜的寒暄,惡狠狠地揪過旁邊人的頭發,故意指桑罵槐地說:“你這張臉怎麼這麼晦氣啊。”
宋其煜對洛宣的素質早已習以為常。
然而洛宣顯然準備繼續刁難宋其煜。
他斜眼睨着落座的宋其煜,語氣刻薄地說:“我讓你坐下來了嗎?”
“這是我和楚泓的酒局,可沒你什麼事。”
“再說了。”
洛宣拿起三瓶酒,嘭的一聲放在了桌面上,他勾唇冷笑着說:“願賭服輸,我剛剛喝了六瓶了,楚泓還差兩瓶。”
他滿臉寫着“看你還怎麼裝英雄”的挑釁,眼神惡狠狠地盯着宋其煜。
宋其煜微微一笑,打量着那兩瓶高濃度酒水。
他絲毫不覺得洛宣的挑釁值得為難似的,漫不經心地雙手一轉,就潇灑地直接擰開了酒蓋。
宋其煜沒有任何的猶豫,喝水似的半分鐘不到就喝完了所有酒水。
“就這?”
“你要是喝不完,可以打包回家。”
宋其煜臉不紅心不跳,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适感,剛來就狠狠折了洛宣的面子,令在場衆人無不暗自佩服。
他漫不經心地翹着腿,嘴角含笑,那意味深長打量衆人的眼神顯然不是來喝酒熱鬧的,而是來逼宮問罪的。
衆人臉上滿是藏都藏不住的窘迫,尴尬地端起酒杯向宋其煜寒暄着。
“哎呦,其煜你前段時間都把我擔心死了,還好你沒事,前兩天太忙了,沒來得及探望探望你,可别怪罪兄弟啊。”
“是啊,我們剛剛還說你吉人自有天相呢。”
宋其煜看着眼前這些幾天前還稱兄道弟轉頭就落井下石的人,絲毫沒有要給任何人臉面的意思,直接無視任何人遞來的酒杯。
都他媽喝了三瓶還想灌自己,自己又不是傻子。
他一手搭着楚泓的肩膀,一手支棱着腦袋,露出标準的營銷假笑說:“我算什麼吉人天相啊,洛宣哥才是。”
宋其煜也不繼續繞彎子了,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我才住院幾天,洛宣哥就迫不及待地要搶走我的角色了。”
他很少有現在這樣和人直接撕破臉皮的時候,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瞬間安靜了下來。
洛宣眼神挑釁地看向宋其煜說:“是又怎麼樣,你有本事現在就撤資啊,看你會得罪多少人。”
宋其煜輕聲笑了笑,漫不經心地說:“你怎麼知道我就是來找你們談撤資的事情的。”
他臉上挂着溫柔的微笑,語氣裡卻滿是暗流湧動的嘲諷,“他們都願意讓你演男主了,早就單方面徹底得罪我了,我還需要考慮要不要得罪他們。”
兩人的針鋒相對直接被擺到台面上來,其他人急忙開始說些場面話,想要安撫眼前一觸即發的緊張局面。
然而宋其煜根本聽不見去,他冷眼打量着眼前這些厚臉無恥的家夥,放下手裡的酒杯,繼續笑着嘲諷着說:
“畢竟要是讓人知道我投資了你的演的電影,還以為我和你有什麼不清不楚的暧昧關系呢。”
“那我可真是跳進黃河都恨不得扒成皮下來啊。”
宋其煜感受到身側楚泓的視線,察覺到楚泓想要做些什麼後,及時按住了對方的手。
他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對方,壓低了聲音說:“打擾你的酒局了,下次賠給你,趕緊回家,這裡不關你的事情。”
宋其煜說完情不自禁地補上一句:“你怎麼敢一個人來喝酒的,長本事了。”
他沒有注意到楚泓此刻看向自己的眼神,隻是看着被自己氣到臉都青了的洛宣。
洛宣平時都是欺負人的那個,哪裡受得了這種氣,他又說不過伶牙俐齒的宋其煜,隻能暴跳如雷地罵髒話說:“我去你媽的宋其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