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掉眼淚的楚泓,真不明白對方天天哪來的精力演這種苦情戲,還這麼喜歡聲淚俱下地控訴自己……
真像是在和自己打情罵俏似的。
楚泓顫抖着嗓音說:“隻許你親我逗我,不許我抱你碰你,我好心抱你上樓,你還覺得我要害你。”
他冷冷地盯着宋其煜說:“你就這麼讨厭我,巴不得我死遠點是嗎?”
宋其煜尴尬地抽了抽眉心,忍不住聳了聳肩膀。
他現在裝醉跑路還來得及嗎,自己真不該管這小白眼狼的,讓該他醉死在酒吧算了。
宋其煜無可奈何地違心地說:
“我……”
“我當然不讨厭你了。”
“你也看到了,我對讨厭的人是洛宣那樣的。”
宋其煜從高中辍學就開始讨生活,早已學會成年社會裡的虛與委蛇和假裝和諧。
他是真沒見過多少,像楚泓這樣偏激固執,不給其他人台階下,不在乎會不會和别人撕破臉的存在。
屬實罕見。
想想也是,如果楚泓不是這種性格,就不會天天在媒體記者面前虎狼發言,一個勁往記者挑話題的圈套裡面跳了。
什麼不認識懶得比較的傲慢回答都算好的了。
有時候心情不好,還會直接說記者别問弱智問題。
宋其煜尴尬地想直接遁地,卻還是強撐着頭皮哄對方說:“我要不是記得你不能喝酒,怕你出什麼事情,才不會去搭理洛宣那孫子呢。”
“你不會還以為上次我親你的事情生氣吧,我那是跟你鬧着玩呢,你不也親了我嗎?”
“我給你道歉好不好?别生氣了。”
楚泓滿臉淚痕,又倔又兇,理直氣壯地說:“我憑什麼不生氣。”
宋其煜扯起嘴角笑了笑,抱着楚泓晃了晃,不走心地敷衍哄着說:“行行行,那你生氣歸生氣,别哭了行嗎?”
“我真不是讨厭你,就是忽然被你吓到了而已。”
“哪個大男人上樓梯要人抱是不是。”
宋其煜想想就覺得渾身難受起雞皮疙瘩,沒想到楚泓不高興地看着他說:“你以前天天這麼抱我。”
楚泓好像審判他似的,盯着他繼續說:“我不同意你也要抱。”
宋其煜做賊心虛地挑了挑眉,他當然清楚以前自己是怎麼逗楚泓的了,但楚泓要抱自己那就另當别論了。
“你記性還挺好。”
“那我們現在不是正好扯平了,是不是?”
“不哭了不哭了。”
楚泓冷哼了一聲,倨傲地看着坐在床上的宋其煜。
宋其煜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感覺楚泓像是陰晴不定的小孩似的,真想知道對方腦子裡天天在想什麼。
宋其煜把手伸到楚泓面前,挑釁地打了個響指,忍不住戲谑着說:“再哭把你嘴給親歪,天天就知道哭。”
楚泓垂眼抹了把眼淚,頤指氣使地命令說:“你過來。”
宋其煜隻好坐到楚泓旁邊說:“我過來了,你想怎麼樣。”
楚泓看了眼宋其煜,直接枕在了宋其煜大腿上,抱住了宋其煜的腰。
宋其煜感覺像是被隻大狗壓在了身上般沉重,立刻僵住了身體,一動也不敢亂動。
他低頭打量着楚泓的表情,看着楚泓垂落眼眸時眼角帶着的淚花,剛想要替對方擦掉眼淚,卻立刻忍住了這個離譜的念頭。
自己還真是喝醉了。
啧。
又因為楚泓掉眼淚就心軟了,真該死啊。
楚泓好像鬧脾氣的狗狗似的,就這麼靜靜枕在宋其煜腿上,沉默着也不說話。
宋其煜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生怕又把楚泓惹毛了開始掉眼淚。
他感覺自己真像是哄着大小姐的奴才似的。
不知道就這樣過了多久。
愛掉眼淚的大小姐發話:“你怎麼不說話?”
不敢亂動的老奴無可奈何地回答:“你想讓我說什麼啊。”
他記得楚泓好像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姐姐。
那就不是大小姐了,應該喊二公主。
宋其煜看着楚泓蓬松的黑發,不由自主地上手揉了兩把楚泓的腦袋。
這小白眼狼天天做造型染發,頭發倒是依舊油光滑亮的,
“高興了嗎,二公主。”
“哥哥。”
楚泓眨了眨眼睛,忽然開口問:“你想起來多少了。”
宋其煜心髒猛的一緊,好家夥,原來在這等着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