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和彥大早晨早早睜開了眼睛,昨天下午,父母從書房出來後,就告訴伊藤和彥明天去幼稚園報道,雖然看母親面色仍然不好,應該還是那個東陽英和學校,但想到不是那個傳說中的帝丹,伊藤和彥心中還是松了一口氣。
父親伊藤有紀親自送伊藤和彥去了學校,出發前,父親像個小孩子一樣叮囑了許多,平日裡隻有對着母親才會這麼幼稚,今日卻反常地好像上個幼兒園就像入了什麼狼窩了一樣。母親卻是相反,話格外少。
“不會是真的狼窩吧!!”伊藤和彥突然反應過來。
“學校不是母親選的,父親也沒做主,那麼應該最大可能就是母親的家族了。”
“他們想做什麼?反正肯定不懷好意。”想到這,伊藤和彥聽着叮囑也認真了些許。
最後,幾人在校門口依依惜别,将伊藤和彥交給校長後,一步三回頭的走了,而伊藤和彥跟随校長走進了東洋英和的校門。
再說伊藤有紀和北川由美子這邊,二人坐在回程的車上,車中氣氛凝滞,終于,由美子低低的啜泣聲打破了此時的寂靜,伊藤有紀慌忙靠邊停車,車停穩後,他打開車後座坐了進去,抱着妻子沒有出聲,隻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
若伊藤和彥看到現在的情形,定會大吃一驚,平日裡插科打诨哄母親的父親,此時展現了他身為一個成熟男人的穩重,而一向對父親不假辭色的母親卻在父親的懷抱裡泣不成聲。
伊藤有紀是一個怎樣的人?他出身貧寒,一路拼搏,考入東京大學醫學院,他有天賦,在這個領域裡小有成就;他有樣貌,在學校裡混的如魚得水,他有着從底層打拼上來的狠勁,也有着敏銳的感覺。
得到組織的第一次邀請,是在大四,他為了留校保研,決定選一個易通過的領域發表一份SCI論文,最終選擇了逆轉細胞衰老,經過長久的試驗,終于摸到了一點邊,發現了人體衰老的細胞可以由一種物質逆轉衰老表現,他将論文拿給老師看,果然老師心動了。
他得到了保研資格和一大筆錢,帶着導師名字的論文一經發表,立刻引起醫學領域的轟動,那段時間,導師帶着他遊轉在各個學術會議上,一天,他在桌子上發現了一份邀請函,寫着導師的名字,匆匆掃過,名字留了烏鴉兩字。随後,他就把這封信放在了導師桌子上,并沒多想,即使在老師将那封信掃進垃圾桶,他也沒覺得會有什麼後果,可後面,他漸漸發現老師在實驗室待的時間越來越長,臉色也越來越差,看着他的目光也越來越複雜,他感覺到了不對,直到那天,他在一次學術會議上,講着那篇論文裡的發現,話題卻漸漸引到他身上,最終承認這篇論文是自己的學生發現的。
伊藤有紀的感覺告訴他,導師惹到大麻煩了,他要把這個麻煩引到他身上,不然,他這樣好名聲的人,怎麼可能當衆承認此事,他連忙謙虛到:“都是老師指導的好,不然學生怎麼可能發現,老師自謙了。”
台下的人在感歎這難見的師生情,台上的他卻看見了導師眼中的慶幸與劫後餘生之感,他的不妙之感越來越強烈。
直到第二天,他聽到了導師吞藥自殺的消息,還有一份寫滿了内疚與慚愧的遺書。
“這不可能!他了解這個人,他怎麼可能自殺,他貪婪而又虛榮,愚蠢卻好利用,他精心準備了這個計劃,那個逆轉細胞衰老的課題他從沒打算作為自己的研究方向,所以才用來交換保研資格。昨天的事,在這個圈子裡并不罕見,甚至最後,他還表明了是自願,他的金錢、地位、名聲,無一受到影響,為何要自殺?”
答案,在看到桌子上的邀請函時有了猜測,同樣的邀請函,同樣的位置,不同的是,收件人的名字變成了他——伊藤有紀。
導師用命讓伊藤有紀明白了這張邀請函的分量。
邀請函上隻有一個地址,伊藤有紀去了。是一家高檔餐廳,沒有人來,但服務生遞給他兩個信封,一個信封裡是他的介紹,親屬,和一枚子彈,另一個信封裡是一家醫院的贈與協議和一份房産證明,服務生告訴他,留下這兩個信封的先生,讓選一樣。
選擇題?伊藤有紀不禁苦笑,這有的選嗎?毫無疑問,沒有。他拿走了第二個信封,留下的那個,他讓服務生不要打開,直接扔掉,想來現在應該是有人在暗處觀察自己的。希望這個服務生不要有太過的好奇心。
第二天,一場兇殺案登上了東京日報的頭條,兇殺案并不少見,可因是高級餐廳的侍者,來着的人無不非富既貴,警察廳格外重視。
看到報紙時,伊藤有紀發現死者正是昨天那個侍者,而死亡時間是昨天中午,而他是在晚上去的餐廳。心中冷汗不止,那自己昨天見到的誰?是那個組織的人嗎?如果昨天選了另一個,恐怕今天在報紙上的就是自己了吧!
伊藤有紀知道,他陷進沼澤了,他沒有退路。三天,殺了兩個人,那個組織何其嚣張,而自己又何其無力。
他收到了學校的保研通知,和一份研究所的邀請,那份邀請上,畫着一隻烏鴉,他聯系了那份邀請上的号碼,一輛車不一會兒停在了他的面前,他的眼睛被遮住,車帶着他駛向了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