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秀成這兩天很是煩心,不過因為那張穩重冷靜的臉,倒也沒有人發現這件事。
朗姆這兩天又敲打了他好幾回,伊藤和彥剛來那天,他在實驗所說的話已經被原封不動地傳到了朗姆地耳朵裡。想到這兒,他的心情既輕松又煩躁。
平野秀成雖是朗姆那邊的人,但其實他也沒有那麼忠心,不過是因為實驗組剛開始全部歸朗姆掌管,所以他們這些研究員就自動歸為了朗姆的手下。
将手裡的實驗數據放下,平野秀成扶額做沉思狀,打算将近期的情況理一理。
當初被派來接手這所實驗所的時候,他就明白了朗姆的意思:完全接手掌握這所實驗所,他就能擁有屬于自己的實驗所。
作為一個實驗天賦并不出衆的人,這些年來,即使他在朗姆手底下兢兢業業,也依舊在實驗組不受重視,沒有自己獨立管理的實驗所。答應接手這個實驗所,一是無法拒絕;二也有他自己的考慮。
相信朗姆的承諾,那簡直是将他的智商往地上踩,為他人做嫁衣這種事自己已經見的足夠多了。所以,再三考慮後,他決定,投靠琴酒。
是的,沒錯,他決定投靠琴酒。
這個決定是在他成為這所實驗所的負責人不久後決定的,剛開始,他還經過了劇烈的思想鬥争,在确定後,也慢慢做了一些準備。例如,對朗姆的命令面上應和手下敷衍。因為平日裡确實不是一個有能力的人,因此,朗姆竟也沒有懷疑,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悲傷了。
本以為,琴酒一派對自己應該也有拉攏的意思,誰知道,從滿心期待等到自我懷疑也沒等到,那幫人好像一點都沒往這個地方考慮。
‘是自己的能力太差?還是自己表現的太像朗姆死忠了?’平野秀成不禁懷疑。
不過,可能也正是琴酒一方的不作為,才導緻朗姆從來沒懷疑過自己。
可現在,事情不一樣了。伊藤和彥回來了,平野秀成的位置變得尴尬起來。
伊藤和彥,前實驗所負責人伊藤有紀的獨子,繼承了其實驗方面的天賦,五年從德國碩士畢業,發表的論文在學術界也是小有名氣,不可謂不優秀。
早在伊藤和彥回國前,平野秀成就收到了這份來自朗姆的情報,朗姆的目的也很明确,一是讓他有所準備,二也是催促。可平野秀成看到這份情報卻有了不同的打算。
以前他沒想過,現在或許知道為什麼琴酒一派沒有拉攏他的意思了。
‘不到時候。’伊藤和彥的不可替代不僅僅在于實驗能力,還有其不可忽視的一點 —— 琴酒死忠。
伊藤有紀昏迷不醒,伊藤和彥羽翼未豐,琴酒不可能在死忠成長起來,将實驗室交給一個名義上投靠自己,實際上并不可信的人,所以,無論朗姆派來接受實驗室的是誰,都不可能收到來自琴酒一派的橄榄枝。
而現在,伊藤和彥歸來,實驗所無論從能力還是現實來看,其所有權必将屬于伊藤和彥,因此,他那天在實驗所說了那些話,一是通過眼線将自己的所作所為給朗姆一個合理的理由;二就是,向伊藤和彥示好。
是的,平野秀成打算投靠伊藤和彥,幫伊藤和彥在實驗組站穩腳跟。
向一個比自己小那麼多的孩子示好,放在日本,換成一般人,可能還有些放不下面子,可平野秀成對此嗤之以鼻,在組織裡講資曆,可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當利益足夠時,上面人碾死你,可不會在乎你的資曆幾何。
而現在的問題就是,朗姆的眼線。
不錯,朗姆在這個實驗所有自己的眼線,平野秀成因為身份原因,這些年,也隻是在暗地裡縮小範圍,如今,在那個眼線将自己那天的話原封不動的轉達給朗姆後,也成功讓平野秀成确定了他的身份——實驗所原負責人的副手小柴正。
可這也正是令平野秀成為難之處。
他的話,和小柴正元老的身份放在一起,伊藤和彥會怎麼選,簡直不要太明顯。
平野秀成想到這,緊皺的眉皺地越發緊了,不再多想,調整好表情,平野秀成繼續出去實驗和對着伊藤和彥示好,他已經休息地夠久了,再久就要惹人懷疑了。
一天結束,平野秀成不禁苦笑。
‘真好,又是暗戳戳示好沒被發現的一天呢!’
不說平野秀成這邊是如何苦惱,伊藤和彥這邊也是不明所以。
在實驗所這幾天,他已經完全将實驗所的各項信息都摸清了,這幾天做實驗也是對平野秀成各種下套和試探,沒想到,竟然一個也沒中,難不成,平野秀成竟真是個正人君子?
這想法在伊藤和彥的腦子裡打轉,不免,在和費奧多爾的對話中被伊藤和彥提了出來。
“您,為什麼會這麼想?”費奧多爾在聽到伊藤和彥的想法的時候,不由再一次對伊藤和彥的天真感到了震驚,在電話的另一頭,咬手指的動作都停止了。
‘好吧,又是敬語,看來自己猜錯了。’幾年的相處,雖然沒讓伊藤和彥的腦子向着費奧多爾靠齊,但顯然,卻讓他對費奧多爾有了幾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