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島源司松開及川徹的手轉過身去,拿出了手機,在手機上摁着什麼。
“欸,好沒禮貌的小源——和及川大人呆在一起不許玩手機。”及川徹貼近他的後背,近乎将他環繞起來,看到他的屏幕居然在谷歌。
及川徹在他的肩膀上笑得顫抖。
“幹嘛?臨時搜索朋友來家玩什麼嗎,你在給及川大人表演節目嗎?”
霧島源司轉過身推開及川徹,被他笑得面紅耳赤。但光是滑動屏幕的時間,霧島已經飛速閱讀完畢。
“可以做遊戲,打撲克牌之類的。”
“撲克牌兩個人怎麼玩?”
“那下棋?”
“好無聊。”
“還有真心話大冒險。”
“兩個人沒意思。”
“那電玩?”
“累。”
霧島源司又将網頁上所有提及的方法都說了一遍,但及川徹依然聳聳肩,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
及川徹看着他苦惱不解的樣子,覺得自己已經逗夠了,便大方說道:“還是我來告訴你玩什麼吧,趕緊回家洗幹淨身子,等及川大人大駕光臨。”
及川徹剛說完就覺得自己的話有點古怪,臉上熱度驟然升起,恨不得把舌頭咬掉,轉過頭看向霧島源司,他似乎完全沒有明白其中含義,眼裡還有些躍躍欲試。
見他完全不懂,及川徹發現自己既松了口氣,又有點無奈。
“嗯嗯。”霧島源司聽話地點點頭。
及川徹目送他回到家裡,才後知後覺又開始臉紅,被霧島源司碰過的地方都開始有些發熱,他心情複雜并非一兩句能夠理解,但他向來洞察一切,最後一句讓他窘迫的玩笑話,似乎自己把自己的心思戳中了。
他和父母打了招呼,回到家裡洗好澡,趴在桌上,柔軟的臉頰被壓得變形,居然有點害怕過去了。
他掏出手機胡亂滑動,他常年消息不斷,朋友圈寬闊,不停浏覽着信息,卻沒有讀進去一點,就看見小岩的信息。
【人渣川,别欺負學弟。】
這句話以前岩泉和他說過很多次,學弟指得都是影山飛雄,但這次及川徹知道他指的霧島源司。
“學弟。”及川徹咀嚼着這兩個字。
兩個人從舊球場相互依靠,一下又變成了遙遠的距離。
及川徹腦海不斷翻湧着霧島哭泣的臉,他擦拭排球的樣子,還有他懇請自己繼續打排球的樣子……
弟弟就弟弟吧,弟弟也不錯……及川徹搓搓拇指和食指,似乎在回味那人臉頰的柔軟。
【不用你說,小源可是我親弟弟。】
岩泉一立刻回複:【貓哭老鼠。】
及川徹當場怒了,到底還是不是發小了,完全不信任及川大人的人品,及川徹正準備回怼岩泉一的時候,霧島源司發來消息。
【我洗完了,徹你來吧。】
及川徹燙紅的臉埋在桌子上,手機落到地上。
完全敗北。
*
霧島源司在浴室裡回想和及川徹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然後用力地拍了一下額頭,讓自己清醒起來,半張臉埋進浴缸的水裡。
和及川徹相處比和其他人相處累好多。
既不想輸給他,又想讓他一直赢。
不确定上一次哭泣是什麼時候,但這絕對是他第一次在洗澡的時候分心。
霧島源司善于冷靜和審視自己,以旁觀者的視角觀察自己,他忽然覺得自己耗費太多心力在及川徹身上了。
他和佐久早是完全相反的人,佐久早是無論任何事要盡全力拿到一個好的結果。
霧島源司是無論任何事一旦耗費自己過多的精力,就會覺得得不償失,他的心中一直有盞天平,天平失衡,他就會覺得不劃算。
自己在及川徹身上耗費的心力和腦力已經完全超過他作為朋友的價值。
但是……好像賭博一樣,他還不想收手。
要和他一起打排球,不僅僅隻是朋友。
霧島源司擦幹自己的身體,穿上幹淨的睡衣,抱膝蜷縮在地毯上,給及川徹發了消息後,他時不時看向大門——
“咚咚咚。”
窗戶傳來有人的敲擊聲,霧島源司打開窗戶,及川徹坐在窗台上,扭過頭對他眨了一下眼睛,讓霧島源司想起最開始他曾看過及川徹的比賽,他對着鏡頭的笑容。
很難想象,半個月前,及川徹從窗台翻進來,把他氣了個半死。
霧島源司遞出了消毒紙巾。
“幹嘛,嫌棄我髒?”及川徹無理取鬧道。
“走正門好吧!”
“偏不。”及川徹拿過紙巾,認真擦幹淨手,“這是及川大人專用門,以後不許鎖。”
真霸道。霧島源司心理吐槽。
霧島源司注意他放在桌上的黑色盒子。
“DV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