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吉安馬匹到京城的時候,已有探子往皇城回報,在他的馬停在陳府門前時,東宮又收到了新的消息。
淮時和在東宮正殿右側的配殿内,配殿第二間是他的書房,南側開了窗,淮時和背後是擱了整面書的黃花梨木書架,這些書都按一定的規律與順序整整齊齊的擺放着。
他的書桌上,筆墨紙硯,文書奏章、香爐等都在最合宜的位置擺放,屋内呈現一種極緻的和諧,但這種和諧,隐隐有種怪異。
直至将視線放到他桌面前,左上角被筆筒擋住的一個小小的笑臉彩陶人上,這種怪異才消減了些許。
暗衛将消息傳來,溫來玉臂彎中挽着拂塵,他近前道:“殿下,陳小将軍進陳府了。”
“進府之前,他看了眼皇城的方向。”
淮時和手拿着一本書,在書架前站着,他道:“你怎麼知道他是在望皇城?”
探子自然說他向北望,北,除了皇城,還有天,還有其他府門呢,溫來玉怎麼說是皇城呢,溫來玉笑了笑,他道:“殿下,陳小将軍定會來見九殿下的。”
當初他們可是好的快穿一條褲子了,當然這是誇張的說法,那條褲子,被殿下四年前一聲“斷腿”,給剪斷了。
當然,絲絮還留着,這些年,你來我往,關系一直沒斷,且殿下當初也不是為了剪斷他們的關系,大概,是不想費心吧,一勞永逸,不過溫來玉還是覺得殿下那會兒有點,怎麼說呢,套用李娘娘的話,有點——
他想到這處,聽人道:“他們出去的時候不用派人跟着了,琅弟并不喜歡,阿先他都不會讓他跟着。”
溫來玉道:“是,殿下,奴婢省的。”
有那位陳小将軍在,也沒什麼人能威脅到九殿下。
淮時和将書翻一頁,他看了一眼,走幾步,在書架前将手中的書放回,左行幾步,手毫無猶豫的拿向另一本書,書脊處沒有字,隻有個青色的封皮。淮時和拿下,瞧着是全新的書,還有一股清淡的墨香味,随着他翻開,味道淡淡氤氲在空氣中。
淮時和視線落在一頁,一目十行,幾乎幾息就是一頁,他接着道:“還是注意門禁。”
溫來玉道:“是。”
門禁就是,九殿下不能夜不歸宿。
溫來玉将事吩咐下去,他立在書房一角,不太顯眼的地方,過了兩刻,屋外有“叮鈴叮鈴”的聲音傳來,鈴聲清脆,穿透寂靜的風。
淮時和聽見了,他眉眼擡起來一點。
眉心微動了一下,溫來玉見了,他道:“殿下歇歇吧。”淮時和已在這處看了好一會兒書了,今日下午,批了奏章,又看了些書。
不過面上疲憊之氣是沒顯的,但是到時間了,任何事情都要合度。
淮時和将書合上,他道:“是,該歇會兒了。”
随意按了下額角,屋外叮鈴叮鈴的聲音響近,一隻白毛的狗“踱步”走進。
狗進屋後,就加快了步子,小跑到淮時和面前,先是“站定”看了眼,然後又“提步”嗒嗒跑到淮時和面前,身子軟軟擠過他的腿。
淮時和的衣袂被它擠動。
淮時和笑了笑,他蹲身下來,手撫了撫太圓的腦袋,自然碰到太圓頸上的項圈,那裡有個金鈴。
之後視線瞧見腿上也有一個金鈴。
淮時和道:“太……”
他道:“這名字是不太好聽。”
溫來玉公公在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