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有覺盡情睡!”
“呃……莫使枕頭空對被?”甯小春還沒反應過來,話卻先下意識脫口而出,待她意識到對方說了什麼後,整個人一個激靈,頭發絲都要炸起來了。
她瞪大眼睛看了過去,隻見幾步遠的地方,站着個和她差不離大的男孩,身穿粗布麻衣,打扮和村裡其他孩子别無二緻,但皮膚偏白,眉眼俊秀,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最關鍵的是,那五官十分眼熟。
“謝……麒?”
那男孩臉上“果然是你”和“竟然真是你”的表情變來變去,“卧槽,你怎麼成這樣了?”
甯小春隻覺心頭一股血直往頭上湧,嗡嗡嗡地撞着腦仁,半響,從齒縫擠出一個字“操!”
謝麒立刻發出幸災樂禍的大笑,直笑得甯小春火冒三丈,提起拳頭就往他身上捶,謝麒不以為意,仍站在原地不曾躲閃,直到挨上甯小春小小的拳頭,砸得他倒抽了一口氣,“我靠,你吃大力丸了?”
甯小春嘎嘣嘎嘣捏響了拳頭。
迫于淫威,謝麒不敢大笑出聲,卻忍不住眉眼彎彎,嘴角上揚憋着濃濃笑意,“要不是之前看你跟戴家叫闆,我還真不敢認你,行啊,美院哈士奇,挺有當年風範。”
甯小春甩了甩頭發,“那必須!”
謝麒:……
謝麒忽然覺得這動作太辣眼,他有點不敢直視。
“咳,對了,之前你跟戴三根是怎麼回事?”
提起戴三根,甯小春就氣不打一處來,“操,那孫子就是欠教訓……”
甯小春将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果然謝麒跟着同仇敵忾,一臉忿忿。
“三人言成虎,衆口铄金,該子惡毒,其心可誅!狗日的,你等我回頭幫你削他!”
甯小春聽他言語間不覺流出一股文鄒鄒,心下止不住怪異,“謝麒,你是什麼時候穿來的?”
謝麒忽地露出古怪神情,看着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恩?”
“實際上我是胎穿。”
“???”甯小春驚恐地瞪大眼睛,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打量他幾遍。
謝麒歎了口氣,“村南頭謝家大房次子,名字倒是沒變,穿越到此,已經有十二個年頭了。”
眼見甯小春雙目圓睜宛如雷劈,已一句話說不出來,謝麒開口徐徐講道:“我一開始就帶着記憶,後來大點,還在村裡找過你,可惜沒找到,我就想,你可能是投胎到别處去了……又或許沒帶着記憶。”
他說到最後一句,聲音中帶着幾分古怪,兩眉也不覺往中間蹙了蹙,接着喃喃:“甯家大娘子,我以前去甯家也曾見過她,雖跟其父親讀書認字,和一般鄉野姑娘不同,但決計不是你,恩……我聽聞前些日子她摔了一跤,又有人說她立時沒了氣息,原本還以為是誇大,你不會是那時穿來的吧?”
甯小春半天才接受這個事實,又見對方猜的分毫不差,大為佩服,點頭如搗蒜,這會她再次打量好友,見對方雖小了一号,比自己還矮半頭,但五官已有了上輩子的影子,一雙丹鳳眼狹長有神,鼻梁高挺,不難猜測,用不了幾年,就能長成曾經英俊冷酷的模樣,再對比自己情況,鳥都沒了,甯小春又想吐血了。
“你小子運氣好,還是大帥哥一個,用不了幾年,又能去禍害女孩了。”
“我呿,這話聽着怎麼這麼酸呢?”謝麒沖她挑了挑眉,“再說了,禍害女孩子一直是你幹的事,我向來紳士,估摸着是老天爺看不慣你,這才懲罰你變成個女的。”
“呸!你當你那外院泰迪的名号是白叫的?”甯小春越看他那張臉越氣,又要揮拳頭,這次謝麒學聰明了,向後一傾便躲開了。
甯小春翻了個白眼,不再跟他瞎逗,連忙将困擾自己多時的疑惑問出,“對了,咱倆是怎麼穿越的?從燒烤攤出來,被你扶上車,之後我就斷片了。”
“教科書的穿越法——出車禍了呗。”
“啊?”甯小春不曾有那段記憶,不過一想到因為自己嚷嚷着出來喝酒,結果連累謝麒跟着一道出了車禍,來到這個還不知是哪裡的古代,愧疚之情幾欲将他淹沒,她想若當初倆人不曾出來喝酒,不曾和女朋友吵架分手,甚至當初逛街時,不曾多瞄對面美女一眼,是不是就不會有後面這一系列的事?
如今再回想當初逛街多看的那個美女,竟是怎麼也想不起模樣,隻記得是個暑氣蒸騰的下午,街上行人三三兩兩,日光刺眼,讓人陣陣恍惚。
“抱歉……”她低着頭,不敢去看謝麒。
謝麒卻大剌剌拍了拍她肩,“你變成女人,性子咋也娘們兮兮,多愁善感起來?”
他想的是當初自己厭煩父親電話,後來索性關機,撸完串出來叫車,這才沒打滴滴,而是在路口直接攔了輛出租車,一環扣着一環,如蝴蝶效應,當真是命中注定如此。
“誰娘們了?誰娘們了?老子生來一顆爺們心!”甯小春猛地挺起胸膛,然後像下定什麼決心,反手拍了拍他的肩,“放心,以後哥罩着你,誰欺負你告我一聲,保管打的他跪下喊爸爸。”
“哥?”謝麒笑聲帶着顫抖,一臉古怪看着她,“是我罩着你吧?”
“恩?”甯小春笑得不懷好意,下意識比了比兩人頭頂,示意對方身高才到自己的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