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麒一愣,“什麼小女朋友?”
“張家小女兒啊。”
謝麒臉上瞬間有些尴尬,“不是……我隻是把她當妹妹,真的!”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養成啊,有情/趣!”
謝麒鄙夷瞪她,扭頭就走。
甯小春心情愉悅地回了家,李姥姥見她回來,沒像往常似的,先檢查她衣服洗的幹淨不幹淨,而是拉過她問道:“怎麼樣,謝大娘子不錯吧?”
那表情仿佛甯小春剛才不是出去洗了趟衣服,而是跟人相親回來。
“呃……呆呆的,很可愛。”
李姥姥歎了口氣,“那孩子木讷了些,在村中也沒什麼玩伴,不過手是真的巧,你多跟她走動走動,也學學繡工。”
甯小春正要哀嚎自己不喜繡花,猛地想起之前答應謝麒的事,便順勢點點頭,“是呢,我剛還說了,回頭我畫些新鮮花樣,借給她繡。”
李姥姥聞言,卻猛地闆起臉,在她手上狠狠拍了一下,“就你能耐!”
“啊?”啪的一聲,甯小春手背頓時紅了,她委屈地握着自個手,一臉懵比,“姥,我又怎麼了?”
“你将新的花樣給她,咱家怎麼辦?到時她将繡活賣到鎮上,那花樣就不新鮮了。”
甯小春先是無語一下,然後拉着姥姥胳膊,拖長尾音,“姥~~~花樣多的是,給巧兒幾張也不打緊,順道也能拉近跟巧兒的關系,這不是挺好的嗎?”
從旁聽着的李賢娘心中咯噔一聲,不禁去想,女兒怎麼一下子跟謝巧就如此交好?她送謝巧花樣,真是為了謝巧,還是别有用意?
李姥姥不知孫女跟謝二郎說過話,不曾多想,還隻當她虛榮心作祟,聞言狠狠瞪她一眼,猛地将自己胳膊從對方手裡抽出,“好大的口氣,你能畫出新鮮的花樣能有多少?我看你這幾日松懈下來,總想着往外跑,再說給出去一張就少一張,你想跟巧兒交好,用的着送東西?”
“姥,我這就去畫,保證畫出好多好多來,給巧兒的也絕不會比自家好。”
李姥姥雖仍有些不樂意,但眼見小春已經風一般的跑回了屋,隻得自個生悶氣,嘴上念叨幾句,一轉頭,又叮囑女兒,“你看好她,别跟個傻子似的什麼都往外送。”
李賢娘心事重重應了一聲。
“這丫頭,整日瘋瘋癫癫,腦裡是少根弦怎地?”
甯小春回到屋中,絞盡腦汁,又畫了幾幅花樣,有鷹擊長空、魚躍龍門、鶴鳴九臯,這次畫的沒有花草,都是偏硬朗些的圖,她原本想着,姥姥不喜歡,就不太反對她将圖給巧兒,誰知姥姥見了那些圖,反而喜歡的不得了,還說這次畫的比之前畫的還要好。
甯小春都懷疑姥姥是故意這麼說的,“姥,我畫這麼多了,送一張去給巧兒?”
“這些我都喜歡,下次再說吧。”
甯小春越發肯定姥姥是故意的,“姥姥,這次我都是随便一畫的,你看我多半天就畫了三張,趕明我畫更好的,我打算畫副芝蘭玉樹。”
甯小春見姥姥不說話,又道:“要不然,我趕明畫杏雨梨雲給巧兒吧,繡活啊,還是花啊草的,繡出來漂亮。”
“賊妮子,你可真是胳膊肘往外拐。”李姥姥越聽越氣,猛地将手裡花樣摔了出去,那三張草紙簌簌飄落在地,“給她吧給她吧,都給她才好。”
眼見娘這回真要生氣了,李賢娘警告瞪了女兒一眼,趕忙上來打圓場,“娘,我看謝巧那孩子實誠,多讓她跟小春她們走動走動也好,一準是小春之前誇下海口,如今反悔不得,你看她這次畫的圖,顯然不如給自家畫的用心,都是老鷹、鶴什麼的,我瞧着冷清,你就讓她送出去一張,往後謝巧也不能好意思開口再要。”
甯小春也趕緊從旁附和,“是啊,姥姥,我都應出去了。”
李姥姥聽女兒一說,倒也覺得那幾張花樣素淨了些,不如小春往常畫的花鳥魚蟲熱鬧,心中稍霁,隻是仍舊難以釋懷,伸手在甯小春腦門上使勁戳了戳,“你啊,有點事就得意忘形,尾巴翹得老高,往後再随便應了别人什麼,我可不答應!”
甯小春捂着腦門連連附和,心想下回再給謝麒花樣,就偷偷的畫,反正姥姥也不可能時時盯着她畫了多少,大不了畫的風格不同一些。
縱使李姥姥覺得這次三張花樣不如之前的,但也不舍得都送給謝巧,“你挑一張送去吧。”
甯小春撿起地上的花樣,看了看,挑了張魚躍龍門的,“就這張吧?”
李姥姥意味深長挑了挑眉,将甯小春手裡的花樣重新拿了回來。
“???”甯小春一臉不解。
“我也喜歡這張魚的,不如送她這張鷹的,繡出來倒也威風。”說着,将另外一張塞在她手裡。
甯小春心中覺得奇怪,可一時猜不透,還以為姥姥偏愛這張魚躍龍門,隻不過她這會不敢再争,隻覺得稍稍可惜,原本還想着借着這幅畫,祝謝麒将來考試順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