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是真的.....”

他話音一落——

林岫忽然就恍了神.......隻是聽着那細微的嗚咽聲，卻猶如風動，在他的耳畔之間，似有若無的......

他是在難過嗎？還是說.....今兒的日頭太曝，額頭太燙，都叫人出現幻聽了？

‘是幻聽嗎？’

這是林岫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不過是也不是？

本質上，其實并不重要。因為林岫早已不再是過去那個随便說幾句好話，就能夠被輕易哄帶過去的林岫了......

你說你愛我？

既無舉例說明，又無事實論證，這種毫無推演過程所得出來的結果。無論做多少回答卷，都不可得分！

那麼‘你愛我’，在此刻便成了一種空話，當不得真的。

花言巧語也好，天花亂墜也罷。

這些玩意兒，它或許聽上去好聽，但卻早已無法輕易撼動林岫堅如磐石的内心了。

他就像是隐世山谷間，一汪被人遺忘的潭水深淵。即便平靜的水面上，忽而群石激蕩、波紋四起——

但終有一日，石頭會沉入水底，一切還是會歸于平靜......他會讓任何事情都好像從不曾發生過一樣，沉默久了也就會讓人遺忘。

.......

單單隻有林岫一人‘人間清醒’，那是不行的。

可偏偏對方又是個說不通的！

林岫感覺，要跟風止講些什麼大道理，那簡直比哄三歲小孩吃藥還要難！

對此，林岫也感到十分無奈。

他拍了拍還緊緊環在他腰上的手臂，隻道：“你先松手。”

“嗯。”

風止雖然嘴上嘟囔着說好，卻還是膩膩歪歪的，将手臂漸漸收緊，又将林岫環抱地更緊了些.....

林岫斜了他一眼，腦子燒得實在沒什麼耐心繼續陪他耗下去，便冷聲警告道：“松手！”

“哦.....”

聽到林岫的語氣忽然嚴肅認真了起來，風止也怕真惹他生氣，這才不情不願地松開了林岫的腰。

“......”

林岫轉過身來，一言不發地盯着他看。

“......”

估計是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了，風止才躲閃了一下目光，心虛的擡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後脖頸，“那個什麼.......”

他嘗試着開口說話：“那個.....我.....你、你其實不用那麼快給我答複的。我，我就是想讓你知道！”這好不容易才剛鼓起勇氣，卻在看到林岫眼睛的那一刻，又不由自主地弱了下去，“知、知道一下.....”

風止偏頭輕咳了一下，調整好狀态，終于正色道：“林岫，我認真的！”

“認真什麼？答複什麼？”

林岫語氣很不耐煩，畢竟人還發着燒，實在聽不得風止這種繞來繞去的話。

或許是林岫問得太直白了。

這下，風止就更不好意思開口了，含糊不清地說：“就.....就那個啊！”

“......”

林岫一言不發地盯着他看，仿佛在說：‘你看我聽明白了嗎？’

風止忍不住“啧”了一聲，也直接豁出去了——突然擡高聲音地問：“你到底準備什麼時候和我談戀愛啊？！！”

“.....”

“.....”

一時之間，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

林岫的反射弧有點長，稍微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聽明白。然後忍不住直接就笑了，反問道：“我為什麼要跟你談戀愛啊？”

“所以才說讓你考慮一下啊，你......”風止欲言又止，東張西望了一下，确定周圍沒人。然後往林岫那邊湊近了些，壓低嗓音，嘗試性地開口，“求求你了，你就考慮考慮我呗？”

“不考慮。”

林岫幾乎是秒答。

這個答案，風止顯然是不滿意的，“林岫，你再想想，再好好想一下，想久一點。”

“......”

等了一下，林岫又重新說了一遍，“好了，我想好了，不考慮。”

“能不能再好好想一下？”風止輕輕扯着林岫的衣角，可憐巴巴的樣兒，“嗯？再考慮考慮吧，你随時可以改票的！”

“......”

林岫皺了下眉，‘這怎麼還委屈上了？我不喜歡你，難不成是靠想想就可以改變的？？？’

“風止.....”

林岫剛拍開了他的手，餘光就不小心瞟到風止的另一隻手上。如今正滿手是血，黏黏糊糊的，也不知道傷的嚴不嚴重？

他無奈話音一轉，用眼神示意道：“手怎麼樣了？”

“嗯？”

他要不說，風止都沒注意到，也不是特别疼，大概率不是他的血。

“放心吧，我沒事。”說着，風止就默默将右手藏到了身後，轉移話題道：“債務的事，如果你需要幫忙或者想說點什麼的話，我随時可以傾聽或者幫忙。”

風止緊張地抿了下唇，接着說道：“至、至于談、談戀愛......啊.......你再考慮考慮。我......”他好像已經找不出什麼話可以說了，“你.....你先回去吧！記得上點藥。”說話時，風止還不忘指了指林岫臉上的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