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的早上,天氣晴朗。
林鶴沒等來溫疏月那個不知道因為什麼突然染發的醜A,倒是先等來了軍醫。
吳曜可能是剛下星船,穿得人模狗樣,條紋襯衫搭配着爵士風格的馬甲,與醫院裡那副冷淡樣子大相徑庭。
看到林鶴後,他的表情非常不滿。
“這位Alpha,看來你并沒有重視我的建議。”吳曜戴着一副金框眼鏡,看起來成熟穩重。如果這個人有把他的建議放心上,他根本就不需要來這一趟。
什麼建議,這兩天的生活都被莘所占據,林鶴努力回想了一番,終于有了點印象。
這樣荒唐的建議他居然還記得。
“我易感期沒到,也不需要找小O。”
吳曜一針見血地指出:“鑒于你有着易感期期間去軍隊而不自知把無辜A打成重傷住院的前科,你的主觀感受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林鶴抓狂:“我沒有不自知好嗎?我就是故意揍他的。況且那個混蛋哪裡無辜了?是他先挑釁的我,況且哪有重傷,隻是骨折而已。你們醫生都喜歡誇大其詞嗎?”
“胫骨中度骨折,在我這就是重傷。”
“以及,請你不要轉移話題。”吳曜扶了下眼鏡,林鶴每每在這種時候其東拉西扯的能力就會直線上升,稍不留神就會被他帶跑偏。
“我...”
“林鶴?”
吳曜:“?”
他的視線順着聲音看了過去,一個全然陌生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那雙眼睛好像有一瞬間是紅色的,隻是那人揉着眼睛從樓梯上走了下來,距離近了些,吳曜才看清楚那是一雙擁有着濃厚墨色的瞳孔,跟紅色完全不沾邊。
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看錯,或許是昨晚沒休息好。
“睡醒了?”吳曜聽見面前的林鶴語氣自然地問,“昨晚熬夜看書了?”
莘下樓梯的步子僵了一下,他是真的不太會撒謊,聞言也隻能試圖嘴硬地說一句“沒有。”
可這兩個字就像卡在了嗓子眼,他怎麼也說不出來。
顯然林鶴也沒準備給他這個機會。
“我知道了。”他輕飄飄地将莘的狡辯堵進肚子裡,想說幾句重話,卻怕人又想到懲罰那方面去,想了半天,實在憋不出什麼教訓的話,隻能輕拿輕放。
“下次不許了。”
殊不知對莘來說,這麼一句溫柔的話比罵他千句都要有用。
“嗯。”又是一副熟悉的乖巧臉,莘認真記下,他甚至加了一個小弧度的歪頭動作,“聽你的。”
林鶴:“......嗯。”
怪異感覺一閃而過,快得讓人抓不住頭緒,可以确定的是他似乎不讨厭。林鶴面色如常問:“餓了麼?”
“沒有,我隻是下來取我的光腦,昨天睡覺前落在沙發上了。”
......
等林鶴重新坐下來後,就對上了吳曜堪稱詭異的目光。
林鶴當場炸毛:“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吳曜如有所思:“我隻是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
吳曜卻不肯多說,隻在心裡啧啧稱奇,原來有一天何武嘴裡居然能有真話,林鶴真的在家裡藏了人,還是個Beta。
這要是個A他都要持幾分懷疑态度,畢竟這人一生氣就會逮着Alpha揍,再找個A?
他合理懷疑那根本就是想找一個不犯法的私人沙袋吧。
如果是個B,那可信度就高多了。更何況看這兩人這相處模式,說沒點什麼估計都沒人信。
為了那岌岌可危的戰友情誼,他決定暫時不暴露何武。那個大嘴巴沒準見人就說,總會有人傳到林鶴耳邊去,他可沒必要當這個怨種。
"你的病..."吳曜又突然梗住,遭到林鶴莫名其妙的眼神,他隻是突然想到,私人醫生這件事,如果他們是這種關系,那那位的作用确實比他的作用大得多。
這人今天怎麼老說話說半句?林鶴無語,靜等着看他打算放什麼p。
吳曜的思緒就活躍多了,他的思緒跳到親自當林鶴的主治醫生那兩年,手底下管這麼個玩意兒真真讓人短壽。
反正林鶴老不遵醫囑,不如直接跳過這個鬧心玩意兒找機會跟那位談談?
沒準人家有本事管得住人呢?
别看這人現在林鶴面前一副乖乖軟軟的樣子,根據他從醫多年的經驗,在治病這方面,家屬一般比患者本身要更嚴格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