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鶴将資料送回研究所,再回家時已經很晚了。
客廳亮着燈,莘又一次帶着書坐在了沙發上,聽見聲音回頭,眸子亮晶晶的。
“你回來了。”
林鶴心情突然就好了不少。
他拍了拍莘的頭,手下發絲柔軟,手感不錯。林鶴聲音困意朦胧:“嗯,我先去洗個澡。”
今天是切切實實地忙了一整天,似乎很久都沒有這樣充分地忙過了。曾經在軍隊裡摸爬滾打依舊精神抖擻的林鶴此刻竟然感到一絲疲憊。
房間門口。
确切地說,是林鶴的房間門口。
莘踩着點過來,他抱着今天也要給林鶴治療的想法,敲了敲林鶴的房門。
門很快打開。
“今天我想……呃”莘忽得卡殼了。
林鶴懶洋洋地拉開房門,他剛洗完澡,浴巾堪堪圍住下半身,手裡拿着毛巾正肆意揉了把頭發,他的修長身形就這麼猝不及防得展現在莘眼前。
從胸腹到腰身,線條流暢,一覽無餘。
林鶴本來隻是抱着大家都是男人,就算自己心動了也不要緊,勾丨引一下同性又不犯法這種想法。
卻看到莘的臉不争氣得紅了。
“你想什麼?”林鶴翹起嘴角,眉眼中不自覺流露出笑意。
“我想……今晚繼續給你做治療。”莘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今晚就先不做了,早點休息,明天我不去研究所,我們一起去趟醫院?”
“去看看溫疏月,順便我有些事想問問吳曜。”
“可以麼?”林鶴同他打着商量。
“好。”莘點點頭,對于林鶴的話他一向不怎麼拒絕。點完頭後,他站在原地。
不太想走。
又不太敢看。
隻能紅着耳朵聽林鶴笑聲低沉:“那,晚安。”
莘滿臉不舍:“晚安。”
門關上的時候。
裡外的人同時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林鶴靠着門捂住臉,良久,笑聲從喉間溢了出來,好像越來越控制不住了。
莘則是飛速得回了房間,一把用被子把自己悶在裡面,再晚一會,他感覺他就要爆炸了。
兩人睡了個安穩覺。
第二天林鶴早上起來難得不是平常的八點整。
盡管也就晚了一分半。
但不影響他昨晚延續到現在的好心情。
吃過早飯後他帶着莘去了醫院,進了溫疏月的病房門。
溫疏月滿懷期待地看向林鶴,視線從左手挪到右手,從頭頂挪到腳底,連他身後的莘也被各方面地看了一遍。
看得林鶴嘴角抽了抽,往莘身前擋了擋。
一分鐘後,溫疏月垮起臉,要開始鬧了。鬧騰的二哈是很可怕的,幸好吳醫生此刻進來了。
他顯然對治狗很有招數。
吳曜帶着金絲眼睛看了一眼林鶴的手,滿意點頭,說:“我都已經做好如果你真的帶了那些垃圾食品過來,我就和莘一起摁着你去做個全套檢查的打算了。”
這有了家室的果然不一樣。
林鶴眸子動了動,他看向莘,語氣低沉溫柔:“在這待會好嗎,我和吳曜說幾句話。”
“嗯。”
他們一路進了吳曜的辦公室,吳醫生摘了眼睛,抽了張桌面上的紙巾仔細擦拭幹淨。
“你一年到頭都主動進不了這地幾次,說吧,這次又有什麼事情?”
林鶴沉默片刻,終于道:“我想做一個全項檢查,然後接受治療。”
吧嗒——
金絲眼鏡掉落在地,鑲嵌的鏡片摔了個四分五裂,吳曜維持着擦眼鏡的姿勢,無言半晌。
少頃,他終于有了動作,吳曜快步走到窗邊伸着腦袋看向窗外,喃喃自語:“今天的太陽也不是從西邊出來的啊?”
“……”
“看吧,”吳曜又翻出一個與剛才摔了那個金絲纏繞方向不同的金框眼鏡戴了上去,他扶了扶鼻梁,“我的建議是正确的,戀愛解決一切。”
“沒想到Beta的作用比小O還要迅速,我要把這個寫進我整理的資料裡。”
“别。”林鶴開口,“我跟他情況特殊。”
“我的情況整個帝國沒有比你更清楚的人了。從前你對我的情況總是避而不談,我也不想多問。”吳曜聽到這裡微妙地挑了一下眉,林鶴看着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了棱角銳利的眸子,“我想知道如果我現在再問一次,你是否依舊保持那種态度?”
“是。”吳曜直視他的眼睛,“在我有把握徹底治好你之前,我的态度不會改變。”
兩人對視了五秒,林鶴歎了口氣,“行吧,吳大軍醫,後續的治療就麻煩你了。”
吳曜語氣堅定:“竭我所能。”
病房裡,溫疏月垂頭喪氣地靠在病床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