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有一個說法,血脈傳承,傳承的是雌蟲的血脈。”
午前的冷風吹了過來,早早冒出半盞明媚的日光又悄然消散,雲層逐漸厚重逼近大地。
莘竭盡腦汁想着有什麼能夠安慰到男人的方式。
“蟲族是天生的戰鬥種族,隻有雌蟲,才能肩負起戰鬥的重任。延續後代,也隻是為了增強戰鬥的力量,不被其他種族蠶食。”
莘恍惚了下。
他說的這些,其實對雄蟲極為的不尊重。
但莘卻隐隐覺得,這個想法似乎早已深深刻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可怕的是,過去三十幾年他從未有過這種想法。
他一直本本分分地做着自己的任務,盡着自己的責任。哪怕有一天必須要嫁給雄蟲或者是被雄蟲挑中,莘也會老老實實的侍奉雄主,一直這樣生活下去。
雄蟲是蟲族的金字塔頂層。
可剛剛,他下意識地弱化甚至忽略了雄蟲的作用。
為……什麼呢?
“所以……”林鶴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
“所以你的身上不隻有,那個人的血,你全身的血肉,和爸爸才是一體的,與那個人沒有太大的關系。”莘的語氣十分堅定。
林鶴愣住,遠處一道驚雷劈開了暗沉天光,濃墨烏雲再也承受不住般,大雨摧折而下。
雨珠噼裡啪啦得打在陽台外,不少水滴濺落進來,打濕了兩人的衣服。
他們目光對視。
雨聲夾雜着心跳聲。
空氣中散發着一種說不明的氛圍。
“我……”
話音未落,Alpha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林鶴?!”莘用手環着男人的身體,林鶴額頭抵在他的肩上,露出的側臉有些發白。
“嗯?莘?你的眼睛怎麼了?”
莘手忙腳亂地在光腦上點着,終于找到了吳曜的通訊号,光屏出現在空中。
“林鶴他昏過去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讓光屏移動,讓吳曜能夠看見床上林鶴的狀态,隻能舉着胳膊在房間裡動來動去試圖讓光屏跟着他走。
“停!”吳曜看着滿屋亂竄的莘開口,“别急,試試他額頭上的溫度。”
“有點熱。”
“隻是一點?找條毛巾用溫水給他敷着,我現在過去。”
“en。”
潔白柔軟的毛巾很快覆在林鶴額上,他蒼白的臉上雙眸緊閉,隻有眼睫時不時的顫一下。
像是做了什麼噩夢。
莘再次使用了自己的精神力,依舊如同石沉大海。他感知不到林鶴的傷情,感受不到治療的回饋。
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描摹着林鶴的臉。那一巴掌留下的紅意漸漸淡了。
莘怅然地歎了口氣。
不到半個小時,門鈴聲響起。
莘飛快下樓。
門後是趕來的吳曜,他一手拎着一個方方正正的白色盒子,另一隻胳膊臂彎上搭着外套,發絲有些濕。
“他是突然昏倒的?有沒有受到什麼傷,早上發生了什麼?”吳曜邊上樓梯邊問。
“有個那個姓林的過來,吵了一架,還打了他一巴掌。”莘對林父的怨氣有點深,各種意義上的。
“姓林的……他爸?”吳曜皺眉。
“嗯……那時候他好好的,我們說了一些事情,他突然就昏倒了。”莘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