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吳曜對突然出現的莘從來都不是全然放心的。
林鶴身邊根本就不可能出現什麼私人醫生,他很清楚。
這一點可以拿來忽悠何武,卻忽悠不了他。
不誇張地說,如果三年前他沒能成為林鶴的主治醫生,這個人的情況會比現在糟糕更多。
他很抗拒治療。
抗拒所有醫護的接近,甚至是原本的下屬,他對周圍的一切充滿着不信任。
林鶴從前在清醒時刻所接受的一切治療,基本上都隻能由吳曜一個人接手。一旦身邊出現其他人,他的情緒就會不自覺暴躁、易怒。
如果不是那兩蠢A在病房裡說漏嘴,他其實也不太會在意莘的身份。
黑戶,Beta。
這個人整整進行了将近三年的治療,去年才開始回到研究院工作,今年才回軍部開啟藍河計劃。
莘出現的這個節點過于巧合,又是以這樣的背景。
吳曜甚至私底下懷疑過他是個Omega,被對面或者自己人安插過來盯哨、吹枕頭風、禍亂五團的。
他在第二次見面就有意引導莘去勸林鶴吃藥,成功與否都不重要,他隻是在試探林鶴對莘的态度與容忍度。
再加上這次,吳曜給莘的用來治療林鶴的試劑裡光明正大地放着一瓶名為緻死劑的藥劑。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更何況是和他相熟多年的林鶴。
“裡面裝的不是真的緻死劑。”吳曜開口。
“我當然知道。”林鶴面無表情地說,“我隻是想知道,你們見面的次數兩隻手都數的過來,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對他這麼的不放心,幾次三番地試探?”
畢竟這麼多年的兄弟,他理解吳曜的某些顧慮。
但這種方式,他并不喜歡。
幸好莘不明白那些字母所代表的意思。
否則……
“我對莘沒什麼偏見,相反,我甚至很喜歡他,如果他不在你身邊的話。”吳曜一臉淡定地喝着咖啡,“我得保證你的安全,保證他不是什麼卧底,不會對你有什麼威脅。”
在确定了林鶴已經徹底喜歡上了莘後,他曾經作過的所有猜測都沒必要說出來。
林鶴肯定:“他不是這種人。”
“?”吳曜無語,他看着林鶴的眼神宛如一個精蟲上腦的狗A,“你已經被他徹底迷住了,你的主觀感受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他靠着椅背,面無表情地開始細數眼前人的每一條罪行。
“一聲不響的同居,他出現在你家的時間連何武和我都不知道。”
“容忍度極高,何武之前勸你吃藥被你從二樓扔了下去。”
……
“最後,易感期什麼成分你我都清楚,你對他毫不排斥。況且都用上精神力了你還說你不想上他?!”
“如果他對你有點什麼心思,估計我已經推着你的屍體進了十幾次太平間了。”
有理有據,對比慘烈。
站在吳曜的角度,他考慮得确實沒有問題,這也是林鶴現在能在這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的原因。
但他考慮的那些都得建立在莘真的是一個Beta的基礎上。
現在的事實是,莘是一名外族。
他是孤獨的,更是無辜的。
林鶴目前沒辦法跟吳曜解釋這些東西。
最終,林鶴開口:“…以後别試了。我說過,我和他情況特殊。”
“莘他、對一些東西比較遲鈍,所以這幾次察覺不出什麼,以後别再搞這些東西,免得他難過。”
“你說的對,我确實喜歡他。”
“同樣,我也尊重他,信任他。”
“沒有下次。”
“行。”吳曜從善如流地答應,随後拉開抽屜,取出一個包裝精緻的盒子,“賠禮。”
林鶴保持着疑惑打開盒子。
“……”
吧嗒!盒子又被牢牢關上。
“這也不要?”吳曜眨着眼睛,“真不去腎病科看看?年輕人,不要忌疾諱醫。”
林鶴:“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