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朝念把邺雲蜇的水囊給了祝辛溶。
祝辛溶借還水囊之便,接近邺雲蜇,溫柔解釋:“雲蜇你别介意,念念不太喜歡碰外人碰過的東西。”
祝朝念和邺雲蜇兩人鬧别扭沒和好隔着好幾丈遠,祝辛溶細聲細語,兩人互相都聽不到對方和祝辛溶聊了什麼。
“外人,”邺雲蜇重重咬下這兩個字,哂笑,“确實是。”
他将水囊收了起來,臉上面無表情,身上卻散發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祝辛溶感受到邺雲蜇的态度變冷,嘴角悄悄提了一下,然後很有分寸地走開。
短暫的安靜過後,餘惟松和樓枝雪離開的方向傳來打鬥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平和。這一帶出沒的魔物數量衆多,他們這裡也不安全,祝朝念喝水,到了嘴邊又因聽到打鬥聲急忙忙放了下來,不安道:“我肚子已經不痛了,我們還是去找師兄和素閑姐姐他們吧,我怕他們有危險。”
她想走,邺雲蜇沉重聲道:“喝完再說。”
邺雲蜇的語氣含有幾分不容拒絕的威壓,理智告訴祝朝念這個時候招惹邺雲蜇不是什麼好事,左右不過幾口水的事情,祝朝念仰頭灌了幾口水。她喝得急,嗆得咳嗽了幾下,用袖子抹去嘴邊的水漬道:“可以走了吧?我喝完了。”
邺雲蜇蹙着眉定定看向她,少頃,不耐煩轉身,領頭走在前面。
祝朝念以防萬一,背了一路的除魔口訣,半路上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黑氣如同上一世一樣,逃竄到了他們這裡來,見到他們三人就開始攻擊。黑氣沖過來的一瞬間,祝朝念早有準備,念出背得滾瓜爛熟除魔口訣,擡起手來飛速解決了一道黑氣。
第二次祝朝念速度不夠它快,射偏了。被射的那道黑氣拐向三人之中看起來最弱的祝辛溶,祝辛溶沒有靈力,為自保砸出爆破珠,陰差陽錯清幹淨了一波攻擊他們的黑氣,他們三人趕忙去找餘惟松他們彙合。
彙合的路上接連不斷有黑氣襲來,邺雲蜇作為主力軍,成功處理幹淨一波又一波,領着他們見到了餘惟松和樓枝雪。
第三塊魂玉的持有者——慕見行,慕前輩也在,六人聯手花了小半個時辰才算徹底把這些黑氣消滅完。
“前輩,你沒事吧?”餘惟松斬去最後一道黑氣,眼疾手快去扶快要摔倒的慕見行。
慕見行擡手示意不用扶,撐着劍勉強自己站穩。他特來此處除魔,一個人硬扛了好久,精疲力盡,要不是這幾個年輕人的加入,他可能人就沒了。所幸他穩住了沒倒下,沒算在幾個小輩面前出太多醜。
“長江後浪推前浪,浮是新人換舊人。”慕見行感歎,“看來我是真的不行了。”
看他們出手不凡,一招一式頗有出自名門正派的氣度,慕見行看這幾個年輕人的目光顯露出幾分欣賞之意,尤其是對于餘惟松。
餘惟松認出慕見行同為仙門,拱手謙遜道:“晚輩太衍宗餘清川,”他一一向慕見行介紹衆人,“前輩身上似乎受了點傷,我們幾個之中,唯有素閑善于醫術,前輩不介意的話,可否讓素閑給您看看?”
“一點小傷,無須麻煩。”慕見行揮了揮手,側臉端量邺雲蜇,“這位小兄弟,我們是不是曾經在哪裡見過。”
邺雲蜇笑意不達眼底:“前輩興許記錯了,晚輩從未見過前輩。”
慕見行颔首:“最近的确記憶愈發的亂了,總是無端冒出一些莫須有的畫面。”
遇到跟他相同的症狀,邺雲蜇微微睜大眼睛,欲言又止。
餘惟松請教:“前輩可知這裡到底為何會出現那麼多的魔氣,可是與魔淵松動有關?”
“不能說并無關系,這件事情很複雜,你們跟我來。”
慕見行把他們領到了自己的住處。這裡遠離喧嚣,方圓十裡獨獨一座房子,青山環繞,碧水環抱,被打理成了一處世外桃源的模樣,庭院四處載滿了花朵,香氣四溢,蝴蝶紛紛在花瓣上面飛舞,場景美如畫卷,身處在其中,能享受到有一股甯靜祥和的氛圍。
外面設了個觀景的小亭子,祝朝念趴在欄杆上,撚起飼料喂魚,沒事聽其他人說上兩嘴。
餘惟松從慕見行口中大緻有了個了解:“前輩的意思是說,這些黑氣大部分都是從鎮魔塔裡逃出來,鎮魔塔是前輩的法器。”原來賣馄饨的攤主,口中說的人就是慕見行。
慕見行道:“當年魔淵出現縫隙,我與夫人将從縫隙裡逃竄出來的黑氣全部封印在了鎮魔塔,塔裡的魔物不斷嘗試沖出鎮魔塔,随着時間的遷移和魔淵後面兩次的松動,它們力量越來越強,如今我已無力繼續支撐,給它們逃了出來。
“你說你們此行是為了尋找魂玉重新封印魔淵,”慕見行開門見山道,“實不相瞞,我身上就有你們想要魂玉。”
主角團面面相觑,邺雲蜇問:“前輩可是有交換條件?”
“是有,”慕見行道,“我可以給你們魂玉,但我要你們替我進一趟鎮魔塔,永永遠遠将鎮魔塔封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