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曉松了口氣,原來她不難看!她是俊娃娃!
等等!另一個聲音好耳熟!
她猛地轉頭,入目便是一片熟悉的雪白,再往上就看到個一身白衣的老頭,花白的胡子和衣服都要融為一體了。
她努力歪了歪腦袋,想看清白發老頭的長相,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慢慢晃動了起來,耳邊還響起老舊木頭晃動發出的“吱嘎吱嘎”的聲音,聽得她還沒長牙的牙床直癢癢。
李小曉有些驚訝,四下打量才發現裝着自己的布袋子被懸空挂在了桌角上。
白發老頭看都沒看她,單手按住她的小腦殼道:“别亂動。”
李小曉想起對方戲耍過自己,忍不住沖他皺了皺小鼻子:“哼哼!”
女人看到她的小動作,心生喜愛,笑道:“這奶娃娃看着可真機靈。”
白發老頭意義不明地輕笑一聲,他夾了一顆花生米放進嘴裡慢慢咀嚼完才道:“酒還沒燙好嗎?”
女人連忙道:“好了好了,我這就去給您拿。”
她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試探道:“客官,您看這奶娃娃的小臉凍得通紅,我帶她去後廚烤烤火如何?”
李小曉在女人的提醒下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暖洋洋的,她臉紅大概是因為熱的,而且她這麼久沒吃東西居然不餓。最關鍵的是她覺得自己的身體現在充滿了力量,視野也清晰了很多!
她歪了歪小腦袋,難道是昏睡前那顆苦到讓人想重新投胎的藥丸的功勞?難不成是十全大補丸?
她這麼想,也這麼問了出來:“咿呀咿呀?”
老頭盯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毫不留情地說道:“聽不懂。”
李小曉:……
第一次覺得不能說話居然是這麼痛苦的事情,也太難為她這個話痨了。
老頭好笑地看着她皺成一團的小臉,明顯能感覺到她的懊惱。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丁點大的孩子表情這麼豐富。
女人又道:“後廚還有些米湯,正好可以給奶娃娃喝。”
李小曉吧嗒了下嘴,她雖然不餓,但好久沒正經吃過東西了,即便是米湯,也想嘗嘗味道。
老頭注意到她那饞嘴的樣子,無奈地對女人道:“勞煩你了。”
女人一陣歡喜,手腳麻利地将李小曉從布袋子裡抱了出來,快步朝着後廚走去,那模樣好像生怕老頭反悔。
李小曉好奇地看向周圍,破舊的小客棧看着有些年頭了,大堂除了白發老頭,居然還有兩桌客人。
角落那桌是一男一女,皆穿黑衣,面前擺放着燒雞、醬肉和炒青菜;
窗邊那桌是兩個壯漢,腰間皆配大刀,酒壺擺了滿桌,隻有一盤花生米當下酒菜。
他們本來對白發老頭不感興趣,但突然出現個奶娃娃,便好奇了瞅了兩眼。
李小曉捕捉到他們的目光,熱情地揮手打招呼:“咿呀!”
兩桌人皆是一愣,都覺得這小孩是一點兒也不認生。
後廚确實暖和許多,李小曉剛被抱進去就感受到一陣熱浪。
“你從哪兒弄的小崽子?”
一道懶散的聲音響起,李小曉轉頭就看到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歪坐在竈台邊的椅子上,衣服上還帶着油點子,大概是這家客棧的廚子。
女人笑道:“老頭帶來的。”
她把燙好的酒拿出來,推到廚子面前:“還有藥嗎?放進去。”
李小曉的小耳朵瞬間支棱了起來,藥?什麼藥?
廚子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從口袋裡摸出一包藥,嘩啦啦地往酒壺裡倒。
女人見狀扯住他的袖子,心疼道:“夠了夠了!這藥可不好買,省着點兒用!”
廚子哎呀一聲,連忙收手:“手抖,倒多了。”
他晃了晃酒壺,嘿嘿笑道:“這壺酒老牛喝了都要睡三天,那老頭不會喝死吧。”
女人冷笑一聲:“喝死了更省事。”
李小曉倒吸一口涼氣,老頭也太倒黴了吧,居然進了家謀财害命的黑店!
廚子把藥重新包好放回暗袋裡才問道:“不過你之前不是說那老頭一看就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不用管他嗎?”
女人盛了碗米湯,看向懷裡眼睛滴溜溜轉的奶娃娃,笑容和善地說道:“現在不就有了嗎?”
李小曉對上她的眼神,猛地打了個哆嗦。
鬧了半天,怨種竟是她自己!她心裡對老頭生出一絲愧疚,雖然老頭戲耍過自己,但也救了她,現在卻要為她所累。
她偷偷歎了口氣,又忍不住在心裡感歎沒想到她這輩子命運比上一世還要坎坷,剛撿回一條命,又要被黑店做成小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