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拓柏滿意地點點頭,随即又問道:“有什麼感覺?”
三人聞言一愣。
孟卿瑾和董垣君這才察覺到自己身上好似有千萬隻蟲子在爬,連骨頭縫都覺得癢癢。
裘珠不僅癢,還覺得身上的關節都在咯吱咯吱地發疼,最重要的是她的臉頰跟喝醉了一樣又熱又脹。
他們都是枯木谷的醫者,身體出現反應的瞬間就知道自己中毒了。
三人下意識給自己把脈,在發現這毒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時,頓時知道了這毒是他們齊師叔自己配出來的。
三人深知齊拓柏的實力,這毒就算是他們一時半會兒也解不開。
他們愁眉苦臉地歎了口氣,齊師叔不會是想毒死他們吧!
齊拓柏看出他們的想法哼了一聲:“放心,死不了。”
他指着孟卿瑾和董垣君道:“這是你們隻旁觀不阻止的懲罰,三炷香過後,毒自然會解開。”
他又看向裘珠道:“這是你不知分寸、沉迷黃湯的懲罰!至于何時解毒……呵。”
裘珠聞言知道自己不會太好過,不過他們三人确實理虧,也無從辯駁,隻能齊聲道:“弟子知錯。”
齊拓柏揮揮手,嫌棄道:“回吧。”
孟卿瑾三人垂頭喪氣地回了各自的院落,一邊忍受着發作的毒藥,一邊暗自慶幸還好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要不然他們這狼狽的樣子就要被小輩們看到了。
三人被折磨得一夜無眠,齊薇銜倒是因為喝了酒睡得很香。
隻不過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她的小腦殼一抽一抽地疼。
齊拓柏端着醒酒湯走了進來,沒好氣兒地說道:“二狗你還真是厲害啊,小小年紀便開始宿醉不歸,長大了還得了?”
齊薇銜聽到他的話一拍腦袋,這才想起自己昨天被坑的事情。
她氣吼吼地用手拍着床闆:“九師姐,騙我!”
什麼甜水!明明是桑葚酒!怪不得那水又黑又紫!
“要不是你好騙,人家能騙你?”齊拓柏道。
齊薇銜皺着鼻子,老頭這說的是什麼話!簡直就是歪理!
九師姐使壞,怎麼還能怪她單純又天真!她單純又天真有錯嗎?沒有錯!
她不服氣地和老頭辯論起來,雖然每次都隻能蹦出來幾個字,但氣勢十足。
齊拓柏忍俊不禁,欣慰道:“能反應過來倒也不算太傻,就怕你以後遇到什麼事情先從自己身上找原由。”
他把醒酒湯塞到齊薇銜手裡道:“喝了頭就不疼了。”
齊薇銜這才意識到老頭這是在擔心她。
她扁扁嘴,心道還是老頭對她好,她抱着碗噸噸噸把醒酒湯灌進了肚子,然後一抹嘴巴道:“謝師父!”
齊拓柏薅了一把她的小腦袋:“快去洗漱,一身酒氣。”
齊薇銜乖巧地應了一聲。
她洗漱完吃過早飯,捏着小拳頭便準備往外跑。
齊拓柏攔住她,問道:“還沒到講學的時候,你這麼早出去做什麼?”
齊薇銜兇巴巴地說道:“找九師姐,報仇!”
她說着松開小手,裡面赫然躺着一小包藥。
這是她最近用馬錢子和巴豆磨出來的藥粉,吃一點兒便會上吐下瀉,本來她是想下給老頭的來着!但現在她決定都用在九師姐身上!
齊拓柏拿起來聞了聞就知道裡面都有什麼:“太粗糙了,不過還算管用。”
說完之後他實在沒忍住笑了一聲,囑咐道:“别耽誤了去學堂。”
“不會哒!”
齊薇銜笑眯眯地應道,然後邁着小短腿轉身就往外跑。
枯木谷的弟子大多都很用功,早早便起來背書。
齊薇銜一邊打招呼,一邊又問了一下路,很快就找到了裘珠的院落。
裘珠住的地方背陰,離着老遠就能聞到一股濃濃的酒香。
齊薇銜探着小腦袋朝院落裡看了看,恰好瞧見一個小丫鬟端着飯食進了堂屋。
她眼睛一亮,這不就是下藥的好機會嘛!她連忙扯着嗓子道:“九師姐!在嗎?九師姐!”
沒一會兒,那個小丫鬟就從堂屋裡走到了她面前,笑道:“小師叔,我師父讓你進去呢。”
齊薇銜摸了摸放在暗袋裡的藥粉,邁着小短腿噔噔噔地跑進了堂屋:“九師姐!”
正在吃飯的人聽到聲音擡起頭,笑道:“小師妹,這麼早找我做什麼?”
齊薇銜腳步一頓,震驚地看着眼前的裘珠,她的臉頰又黑又紅,嘴巴還腫得老高,明明昨天還是個嬌豔的大美女,今天居然就變成豬頭了!
齊薇銜納悶地歪了歪小腦袋:“九師姐,豬豬?”
她九師姐這是酒精中毒了嗎?這個樣子讓她還怎麼忍心再對她下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