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檢查了下自己。
好消息:活的。
再看向蘇見青時,頂流的表情頗為複雜。
毫無疑問,她收到他的求救信息後,立刻趕過來救他了,以這種非同尋常的狀态。
不可否認,她的出現讓傅時初充滿難以言喻的完全感。
——哪怕她說她是鬼。
“那隻害我的玩意兒呢?”他謹慎地朝後視鏡看了眼,空空如也。
然後,傅時初就在蘇見青臉上又看到熟悉的點點心虛。
隻聽蘇見青不好意思地說:“您放心,它已經徹底不在了,我已經替您報仇了。”
傅時初一針見血地問:“我能碰到她,不會又是因為你吧。”
蘇見青眨了眨眼睛:“您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傅時初:“……”
很好,他知道答案了。
他深吸口氣,一言不發地盯着蘇見青,目光壓迫性很強。
蘇見青被他看得不自在,主動問:“對了,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傅時初眉梢輕挑,好整以暇地開口:“我們不是一起睡過的關系嗎。”
蘇見青:“所以……?”
“過來找你,再睡一回。”
男人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語氣輕描淡寫,蘇見青聽得若有所思。
傅時初目光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發現哪怕聽到他這樣說,蘇見青都無比坦然。
好像什麼都沒對他做過似的。
下一秒,他聽到蘇見青以試探的口吻詢問:“您說的這個睡,它正經嗎?”
“你都已經做過了,還談正不正經?”傅時初微妙一頓。
蘇見青:“???”
她震驚得魂體都飄忽了下:“我做過什麼了!?”
果然不承認。
傅時初冷笑,後背倚向靠背,一臉的“我看你怎麼狡辯”。
“……”
蘇見青無法理解頂流的腦回路,細細一想,她的表述好像是有點問題。
但就算有問題,最多覺得她是在誇張,他怎麼就認為會是真的呢?
她給他的印象是什麼女流氓嗎!?
“如果是我說的睡過讓你誤會的話,我可以解釋。”
“你吃完面睡過去後,我也睡過去了,所以我才說我們一起睡過。”
此睡非彼睡啊!
“是嗎。”傅時初淡淡道,“為什麼我吃完面,會睡過去?”
蘇見青隻好實話實說,表情要多誠懇有多誠懇:
“我在面裡放了些蘑菇菌絲提鮮,結果蘑菇有毒,我們都中毒了。”
“你身上的黑泥就是這麼來的,雖然菌絲有毒,但菌絲又自帶治療作用,相輔相成,反倒去除了你身體的雜質。
“……”傅時初眸光幽幽,面無表情地問,“當時你為什麼不說?”
蘇見青:“你沒問啊,而且你直接就走了。”
兩人對視。
傅時初默默捏緊了拳頭。
理智告訴他,蘇見青沒騙他。
感性告訴他,蘇見青亂編的。
頂流的沉默,震耳欲聾。
過了會兒,他打破沉寂:“……你為什麼要洗澡。”
蘇見青:“?我身上也有黑泥,當然要洗。”
很好,這是個誤會。
還是他單方面自以為是的誤會。
傅時初漸漸移開視線,當場表演一個,隻要我不敢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你家在哪?”他若無其事地問。
二十多分鐘後,傅時初站在了鹹魚客棧的院子裡。
一隻鬼傭在蘇見青地示意下,端來杯泡好的菊花茶遞給他。
——降降火。
頂流接過,目光往二樓看,他看着蘇見青半透明的身影飄了進去。
過了會兒,蘇見青正常地下來了。
傅時初的視線被她手裡抱着的小青菇吸引。
現在不能稱為小了。
因為大吃一頓,小青菇已經由原來的拳頭大小,長至籃球那麼大。
小花盆已經裝不下啦。
蘇見青決定把它種到院子旁邊的土裡,還向傅時初解釋,他倆吃的就是它。
避免腦回路不正常的頂流繼續胡思亂想。
傅時初:“……”
看到它的第一眼,他徹底信了蘇見青的話。
這朵蘑菇一看就毒得很,和普通菇菇不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了它的菌絲,傅時初莫名對青色菇菇很有好感。
胖嘟嘟的十分可愛。
他狀似不在意地開口:“我能看看嗎?”
蘇見青猶豫了下,遞給他,去屋裡找小鏟子挖坑。
傅時初接過,修長有力的手指撫上了傘蓋。
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菇菇仿佛怕癢般動了動。
傅時初:“?”
他又摸了摸菌柄。
它再次動了,傅時初絕沒感覺錯。
也對,吃它一口菌絲就能從内到外清洗身體,像活的一樣動一動再正常不過。
傅時初翻來覆去地打量青色菇菇。
由于觸感綿軟,手指下意識地捏了一把厚厚的傘蓋。
随着他這一捏,傘蓋噴出了肉眼看不見的孢子。
傅時初并不知道。
他隻是突然感覺鼻子發癢,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