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被突如其來的窒息感吓呆,張開嘴想要說話,但脖子被箍的太緊,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音。
一個丫鬟怕出人命,哆哆嗦嗦地伸手指向東面一間房,“魏,魏公子在那間。”
楚懷玉聽到了,卻未松手。
方才正是這個小厮信口雌黃,說有些姑娘就喜歡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攀上男人,以此污蔑婉姝落水是自導自演。
此人與魏子東同樣該死。
随着楚懷玉手上力道越收越緊,小厮的臉由紅轉紫,雙眼翻白,瀕死之際本能地開始反抗,抓住懷玉的手拉扯。
楚懷玉手背被抓出道道血痕,力道未松分毫,隻用一雙盛滿殺意的眼死死盯着小厮。
婉姝在春燕的提醒下來到窗口就看見這一幕。
懷玉側身站着看不見表情,但那小厮臉都變了色,顯然快被掐死了。
“懷玉,你在做什麼?”
楚懷玉蓦地松了手,循聲偏頭,見婉姝面色驚訝,似被他的舉動吓到,楚懷玉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死裡逃生的小厮撒腿跑了,其餘下人也迅速退散。
楚懷玉仍保持着偏頭的動作,腦中有人在瘋狂嘲笑他,“你吓到了婉姝,你完了,誰會喜歡上瘋子呢,你這樣卑鄙醜陋肮髒的人,本就不配喜歡婉姝……”
在旁人眼中,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似是傻了。
婉姝讓春燕将人請進來。
春燕打量着小姐已經穿戴整齊,沒有不合之處,便應聲出去。
“表少爺,小姐請您進屋坐坐。”
楚懷玉眼睛微顫,婉姝已關上窗子,他垂下腦袋,默默跟在春燕後頭。
婉姝回到爐火旁,挑起還有些濕氣的發尾靠近些,見懷玉進屋,招呼他坐過來,本想詢問他剛剛怎麼回事,看到他手上的血痕頓時皺起眉。
“春燕,去取傷藥來。”
春燕看了眼表少爺血刺呼啦的手,快步出了門。
“你。”
“婉姝表姐。”楚懷玉打斷婉姝的詢問,聲音有一絲哽咽,小心翼翼地問她,“你喜歡魏子東麼?”
婉姝愣了愣,随即擡手彈了懷玉一腦瓜蹦兒。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揶揄表姐了?”
楚懷玉身子僵了下,擡起發紅的雙眼,委屈道:“外面下人都在傳,說一男一女同時落水,有了肌膚之親就要成親的。”
婉姝臉一黑,正要解釋,魏子東恰在此時敲門。
“顧姑娘,是我,湖水寒涼,我擔心你們生病,讓人煎了藥,你與春燕姑娘都喝一些吧。”
婉姝見懷玉死死盯着自己,表情跟抓奸似的,一時不知該從哪裡說起。
魏子東沒聽到回應,又道:“是沒收拾妥當不方便開門嗎?那我一會兒再來。”
婉姝受不了懷玉的視線,起身去開門。
魏子東換了身白衣,看起來越發斯文,見到婉姝,他笑着舉了舉托盤,上面擺着兩碗褐色湯藥。
“在下先喝過了,不是很苦。”
他剛剛去拿藥并不知方才發生的事,又恰好看見春燕離了此處,以為婉姝一人在房間,頓覺機會來了。
魏子東擡腳想進屋,手上忽地一輕。
婉姝接過托盤,笑道:“多謝魏大哥,你身上有傷又沾了水,還是去看看大夫吧。”
“無礙,我。”
“嘶,又起風了,怪冷的,魏大哥快回屋去吧。”
婉姝覺得冷,扭頭道:“懷玉,再添些火。”
魏子東面色一僵,知道楚懷玉是婉姝的表弟,此時若再堅持進屋,怕是會引起懷疑,萬一楚懷玉跟顧家胡說八道就沒戲了。
“那我先走了,你注意身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