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半澄緊握的拳頭還舉在半空,表情非常嫌棄地說:“翻白眼就算了,還搞密恐,最讨厭密恐,惡心!”
衆人:發生了什麼???
當事鬼比觀衆更懵圈,它的後腦勺和面中還傳來陣陣被重擊的痛感,痛得白眼都顧不及翻了。
它惱羞成怒,驟然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甩甩腦袋,濕哒哒的頭發仿佛有生命一樣,快速變長并彙成一股,像一把利劍朝林半澄襲去。
然而就在即将碰到林半澄的刹那,被她輕輕松松一把抓住。
林半澄往下狠狠一拽,那鬼頓時感覺頭皮幾乎要裂開般劇痛,本來應該輕飄飄的身體有了重量,猛地撲向地面。
衛生間面積小,鬼的腦門随着慣性重重撞到對面的瓷闆磚上。
【我的天,林半澄這這太強了吧】
【嘶——看的我頭皮發麻】
【媽媽問我為什麼跪着看直播】
【大師,我錯了,我不該質疑您的實力!!】
【可以肯定是在演戲了,抓鬼怎麼可能這麼輕松】
欺鬼太甚!
這隻鬼怒火攻心,周身氣勢大漲,尖叫:“我要殺了你!”
“殺你個大頭鬼。”
林半澄抓着它的頭發,摁着後腦勺,毫不留情地往地闆上哐哐砸,邊砸邊說:“好好和你說話不聽,非要吓人。”
“就你頭發長是吧,一個大男人薅女孩子的頭發,要不要臉,要不要臉?”
網友一聽,集體震驚。
什麼,竟然不是女鬼嗎?
男鬼已經說不出話來,連續的撞擊把他的腦袋撞成一團漿糊。
那女人甚至都沒有使用任何符箓,隻是抓住他的頭發,就好像抓住了他的命門,使他無力反抗。
太恐怖了!
一分鐘後,男鬼終于哀哀喊出聲:“大師,我我錯了。
“我不敢了。”
太痛了!
“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嗎?”林半澄扯着他的頭皮,迫使他仰起腦袋。
男鬼哭得哽咽:“可以可以,您想問什麼都可以,别再撞我的頭了。”
朱凱正鼓起勇氣,戰戰兢兢地上前,給了男鬼一個正面特寫。
他的腦門和鼻子被砸得鮮血淋漓,大滴的血還在往下流,浮腫的雙眼甚至哭出了兩行血淚。
【哇太慘了吧,好可憐啊】
【突然覺得鬼一點都不可怕了呢】
【林半澄下手也忒狠了,說不定人家是好鬼呢】
【我靠聖母來了,沒看到他剛剛想害死林半澄嗎,再說了他還薅了貓姐姐的頭發,該打】
【原來現在抓鬼這麼直接啊,都不用符咒了嗎??】
【林姐姐那幾個動作太利落太潇灑了,我要給她打賞】
這話一出,網友就像被傳染一樣,直播間噼裡啪啦冒出各種禮物打賞的聲音。
林半澄一聽,眼睛露出歡喜:“有人打賞了。”
“是的,”朱凱正說,“我們直播間的觀衆已經超過十萬,快到二十萬了。”
網友嘴裡喊着怕得要死,但是觀看的人數反而越來越多,難道都是M?
“太好了!”林半澄高興拍手,男鬼的腦袋一松,啪叽又被砸了一次。
“哎呀不好意思哦。”
“沒,沒關系大師,我,我不疼。”男鬼怕得要死。
“這裡太憋屈,出去說。”林半澄一把扯着頭發将男鬼拉起來。
看呆了的陳馨回過神,趕緊側身給他們讓開路。
看着林半澄戴着自家洗碗用的紅色塑料手套,拽着男鬼的頭發像拎拖把一樣,陳馨心裡的崇敬之情猶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不愧是大師。
到了客廳,林半澄松開手,往餐桌邊的椅子上一坐,翹起二郎腿:“交代吧。”
男鬼縮着腦袋,佝着背,滿臉血淚隻敢偷偷用袖子抹了一下,愈加糊得臉上亂七八糟。
“大師,您要我交代什麼?”
林半澄直接問:“名字。”
“我叫鄭茗。”
“最近就是你在薅陳馨的頭發,害得她瘋狂掉頭發的?”
鄭茗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陳馨,瑟縮點頭:“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陳馨雖然心裡害怕,但還是沒忍住質問:“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害我?”
鄭茗:“我沒想害你,我隻是,隻是想要一點你的頭發。”
“狡辯,她一個女孩子,就因為你現在隻能戴假發,丢了發模的工作不說,每天活在痛苦之中,你還敢說沒害人?”
林半澄沒什麼表情,但雙眼冰冷的凝視讓鄭茗感到一種無形的威懾壓迫着他。
他撲通跪在地上:“大師,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生前得了惡性白血病,不得不做化療,可是頭發都掉光了也沒治好。可能是這個原因,我死了之後就對頭發有了執念。陳小姐的頭發非常漂亮,我是一時鬼迷了心竅,對不起,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鄭茗神情悲切,字字血淚。
【唉這鬼也挺心酸的】
【我見過做化療的病人,真的挺慘的,很多根本治不好就是活受罪】
陳馨沒想到對方竟然是這個原因,一時之間責罵的話好像都不好說出口。
“我對不起陳小姐,大師,您要怎麼懲罰我都行。”鄭茗誠惶誠恐地觑着林半澄的神情。
林半澄手指輕輕點着桌面,冷冷地看着他,吐出三個字:“你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