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視着參加第二場比賽——女子100米蛙泳的選手紛紛跳下了水,浩玉芬轉過頭,看着興奮地盯着泳池的池洄洲,還是有些不放心,于是把他叫到一邊,又重複了一次昨晚她熬夜爆肝弄出來的策略。
雖然華國的青年遊泳錦标賽是兩槍制的比賽,但是賽制上稍有不同,這也給了浩玉芬跟池洄洲一點可以操作的空間。
具體來說,就是參加決賽的選手是取預賽的前16名,而非前8,而決賽分為A、B兩組;B組為慢組,為預賽中排名9-16名的選手,A組為快組,為預賽中排名1-8名的選手。
這樣一來,池洄洲隻要保證在預賽中能遊進前16名就可以參加決賽,即便被分到慢組中,最後的成績也要跟快組一起進行排名決出前三。
那麼,究竟什麼樣的成績能夠排進前16名呢?
浩玉芬昨天在她兒子的幫助下,去運動員的資料庫裡把池洄洲的對手資料全部分析了一番,然後得出了結論。
不管是什麼泳姿,隻要能遊進國家一級運動員的标準線,那麼池洄洲就能在預賽中進入慢組決賽。稍微慢一點,也能讓他在預賽中保存更多的體力,迎接晚上的決賽挑戰。
看着浩玉芬不放心的臉色,池洄洲則是笑了笑,點了點頭回答:
“浩教練,請您放心,我這次的目标隻有一個,就是全部拿下第一。為了這個目标,隻要能進入決賽,預賽的成績不算什麼。”
其實,池洄洲的内心裡,從昨天就開始興奮起來,渴望着去泳池裡痛快地發洩一番。但是,将近兩個月的不間斷比賽訓練,已經讓他慢慢找到方式掌控這種興奮感,在合适的時候發洩出去,而不是每一場都全力地沖刺。
這種不動腦子全靠莽的結果,他已經在10月中旬的第一場聯盟賽裡嘗試過了。那場比賽裡,下午的開場比賽400米混合泳剛一遊完,他就壓抑不住自己的惡心感,對着泳池旁的水槽狂吐了一陣,擡起頭,卻看到面帶微笑的浩玉芬又遞過來一瓶糊狀食物。
“喝把,過半小時還有比賽。”
然後,整個下午,他就在補食-比賽-嘔吐的循環中度過,等到最後一場200米蝶泳的比賽前,他實在受不了,想申請退賽的時候,被浩玉芬一口拒絕了。
“比賽前你說了什麼,現在就給我吞下去,吞不下去你就給我滾蛋,想慢慢遊,不全力沖刺你也給我滾蛋。”
緊接着,浩玉芬又遞過來一瓶飲料,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喝了它,然後下去遊,要麼我們現在就走,你回去上學,我就當從來沒教過你。”
那天下午,池洄洲都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麼出的泳池,隻記得是浩玉芬把他背出了遊泳館,扶着他躺在出租車後排的椅子上,到了機場,他才勉強緩過神來。
此經一役,他開始慢慢學習如何分配體力,如何抓緊一切可能的休息時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現在的這場比賽,他的“期末考”。
他要赢!他要在這場比賽中拿下所有可能的第一!
看着馬上就要到檢錄的時間,浩玉芬也沒再多說什麼,而是鼓勵地拍了拍他,走到觀衆席上,跟浩鴻濤一起,靜靜地等待着池洄洲的正式亮相。
與此同時,随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逼近200米的自由泳的預賽時間,泳池邊,黃勇有些坐不住了,他愈發覺得前幾天熱血上頭實在是太失策。看着高清直播間裡隻有個位數的觀衆,他的心裡涼了半截。
【算了,出去走走吧】
黃勇叮囑了幾句負責直播器材的工作人員,出了遊泳館,順着馬路邊上的人行道漫無目的的走着,腦子裡卻開始構思辭職報告的一百種撰寫方式。
等他回過神來,已經是10點35分,200米的自由泳比賽早已結束。他本來想立馬趕回去看看池洄洲的蝶泳成績,但是轉念一想,決定還是給人生留點懸念,能拖一會是一會。
于是,黃勇幹脆地回到了酒店,吃了午餐,又飽飽地睡了一覺,直到下午3點的鬧鈴吵醒了他,這才起了床,打算開車去機場接他邀請的遊泳解說——樸旭堯。
隻是去機場的路上,他實在沒有忍住好奇心,趁着紅燈點開了比賽成績看了一眼,然後趕緊找了個地方停車,用涼水洗了把臉,又頂着寒風吃了根冰棒,這才繼續開車上路。
行吧,他晚上就去寫辭職報告。
而在酒店裡,浩玉芬對池洄洲的成績頗為滿意,200米自由泳——2:02.66;100米仰泳——1:04.31;200米蝶泳——2:12.05,都是挨着國家一級運動員标準線的下限。
這說明,近一段時間的訓練頗有成效,池洄洲已經能在幾個不同的時間區段内,逐漸控制住他自己的遊泳速度了。而浩鴻濤看着眼睛裡似乎閃耀着光芒的池洄洲,也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晚上,加油!把第一全拿下來!”
下午5點40分,樸旭堯已經坐在了解說席上,準備解說接下來的第一場決賽——男子400米個人混合泳B組決賽。他看了一眼手上的名單,皺了皺眉頭,然後轉過頭去,拍了拍坐在旁邊愁眉苦臉的黃勇肩膀問道:
“你說的那個不來現場看,就會後悔的苗子叫啥來着?”
黃勇搖了搖頭,把剛才順手整理出來的池洄洲的賽程跟上午預賽成績遞給了樸旭堯,開口說道:
“也不是什麼特别好的苗子,就是……你自己看吧。” 說完,黃勇又縮到一邊,不知道幹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