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是躺在床上安安穩穩地又睡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原始部落卻早早按照慣有的作息爬了起來。
當他們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微微地打了個寒噤。
室内依舊溫暖,隻是比昨日下滑了許多,起初,他們并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但一擡眼就注意到了窗戶上隐約凝結的霧氣。
原本住孤兒洞,現在睡十人大通鋪的小崽子們對視一眼,想起昨天下雪了。
他們很有默契地對視一眼,重又蓋上了被子。
部落裡的冬日是很無聊的,家家戶戶都閉着門過自己的日子,年終尾祭一過,大家就要到來年的春日再相見。
對于春夏秋三季都在部落裡學着喂鷹、養牛、去禾部落搬草料的孩子們來說,冬天就是難得不用踏出孤兒洞的時光。
他們大可以一覺睡去,反正部落會安排人給他們送糧食。
于是他們毫無心理負擔地轉了個身。
昨夜大部分孩子都選擇了和親近的小夥伴住在一塊兒,難得有個機會,可以叽叽喳喳地湊在一起玩兒,因為走廊相差不過幾步遠,家長們也都同意。此時興奮地聊了一夜的小孩子們多半還睡着。
成年人自然不至于和他們一樣,但他們也是興奮的,他們打着哈欠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草鞋去走廊盡頭的“衛生間”打水。
他們和幾步之外的熟人打着招呼,說說笑笑地用水洗了臉,就被川一臉嚴肅地喊了過去。
良昨天晚上并沒有閑着,而是拉上自己的弟子雲查看了一番這房子的神異之處。
一樓大廳就有一個巨大的靈陣,上面扣着兇獸的晶核。
那晶核閃閃發亮,似曾相識。
是川帶着狩獵隊精銳在山林中跋涉了半個月得到的。
雲也找人核對了倉庫中少的材料,多半都是晶核、獸皮、獸血等他們不大能用得上的東西。
這些東西,加上地上那玄妙的陣法,就能建起這麼一件屋子來嗎?
良心情有些複雜地摸了摸自己屋門的門把手。
于是林旭在部落人心裡的人設又加了一條精通陣法。
但雲把族人喊過去,是因為良收到了禾部落巫的緊急來信——
昨天晚上,寒潮過境,暴風雪肆虐了一夜,禾部落的人昨天還覺得防護罩沒有用處,早上醒來發現族人的屋子都快被雪給埋了。
而這還是部落裡的情況,僅僅是大雪封屋、行走艱難,到部落外面一看,部落外的植物被風吹得七零八落、東倒西歪,甚至部落出口處還倒着幾隻野狼,野狼的牙仍呲着,毛發被風雪凍得僵硬,但最讓他們驚恐的,是在部落出口石屋裡附近把守的、凍的臉色青白,近乎與奄奄一息的兩個族人
——這處崗哨可是有火的,是從火種裡分出來的火!
他們居然凍得奄奄一息?
此時風雪已有所止息,然而他們的心裡卻越發不安,巫更是皺着眉頭跪在地上舉着雙手閉目念念有詞。
巫為他們祈禱了好一陣,其中一個人好容易醒轉過來,看着另一個族人的樣子,忍不住大放悲聲,但手腳卻凍得僵硬,巫皺着眉頭,畫了個法陣給他,等他身子軟些了,大家七手八腳地給他灌了些水,送了些吃食,問他為什麼凍得這樣。
他們從那應急屋出來,一夜過得并不覺得多冷,來換班的崗哨甚至心情還不錯,雖然他們在外面風雪裡也不住地搓手暖腳,但是這處崗哨可是有火的,屋裡總該比外面溫暖惬意。
“當、當然是……多虧了有火。”崗哨凍的嘴唇發青,一邊說話一邊止不住地打哆嗦,驚魂未定:“若是沒有火,或許我半夜就凍死了,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