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數月前,牧封雲曾去牧易德家,為幼子牧齊玉求師,言語中有以五十畝相連藥田為束脩之意。
牧易德掌管族産,對藥田分屬知之甚祥,一下子就翻出,牧封雲家根本沒有相連的五十畝藥田,倒是把離得最近的牧封川十畝藥田算上,則正好。
牧易德當時拒絕了牧封雲,也沒往心裡去,哪想沒過多久,牧封川就遇到了妖獸襲擊。
“我哥其實也查了,覺得太巧合,但他也說,要是牧封雲有控制妖獸的本事,哪用求他……”
在牧封川譏諷的目光下,胖子漸漸收聲。
查?但凡查得仔細一些,牧封雲做的那些事,怎麼可能完全不露馬腳!
牧封川扯了扯唇。
怕是牧易德也在觀望,如若巧合,他得五十畝藥田,若不是巧合,不光牧封川的家産,他也能啃下牧封雲身上的肥肉。
隻要牧封雲再次出手,牧封川身死,最後,拿住把柄的牧易德還會為一個孤兒申冤?
深深吸氣,牧封川閉了閉眼,道:“罷了,此事我隻當不知,你也從未告訴過我,明白嗎!”
目光如利劍直刺胖子心髒,胖子一顫,連忙點頭:“是是是,我什麼都沒說!”
他捂住嘴,想來也是知道,這件事說出去對大家都不好,還是埋在肚子裡,糊弄過去算了。
牧封川微彎唇瓣,颔首:“說正事吧,你對藥田有興趣嗎?”
“嗯?”胖子瞳孔一縮,怔愣在座椅上。
“你當我今日為何來找你?”牧封川一歎,開門見山道,“我要賣那十畝藥田,若你出得起價,就賣你吧。”
他半阖起眼,眸中忽起了一絲淡淡愁緒,頓時顯得分外脆弱,好似從枝頭飄落的花瓣,落入流水之中。
牧封川道:“我孤身一人,雖有橫财,卻也易招災禍。上次聽了你的話後,回去細想,覺得歸根結底,還是自己實力不夠,與其抱着那些藥田苦守,不若換些銀兩,離開牧城,一面增長見識,一面修行闖蕩,也不枉年少一場。”
“哪知又……”
說了一半,他搖了搖頭,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
十多歲的少年,孑然一身,遭遇生死危機,想逃離目前的環境,實在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胖子蠕動雙唇,表情似喜似悲,不過看樣子,他已經完全相信牧封川的說辭,排除心中懷疑。
胖子道:“真要賣田?其實不至于……你總要回來的吧!”
在牧城,藥田有價無市,與下金蛋的母雞也差不多,除非當真無路可走,否則很少有人願意直接賣掉。
哪怕外出遊曆,也可以把田托付族裡,還能得一筆錢呢。
牧封川一點頭,聲音沉緩且堅定:“賣,非賣不可!不必勸我!”
胖子一震,面上一喜,接着,不知想到了什麼,喜色褪去,漏氣皮球一樣塌下來,眉眼也耷拉着。
“行吧行吧。”他呢喃道,“你有天賦,是該出去闖一闖,哪像我……我年輕的時候,也……”
後面幾句,哪怕以牧封川的耳力,也聽不清楚了。
牧封川耳朵微動,心頭喟然。
其實,換成他是胖子,或許也不會冒險離開,至少不會走得這樣決斷。
隻是,他已為原主報仇,了結恩怨,牧城雖無原主親近之人,可不說牧老頭那個不定時炸彈,就算其他人,也大緻清楚原主性格。
牧封川不願意慢慢扭轉他在衆人心中的印象,就讓那些印象永遠屬于原主吧。
他要走,去一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地方,重新開始,做真正的自己。
或許,名字将會是他唯一繼承原主的東西。
當然,還有财産,不過報仇危險,身外之物就當酬金了,逢年過節,他會記得給原主燒紙,免得對方在下面沒錢。
總之,無論如何,牧封川是非走不可。
胖子無意識幫了他的忙,藥田這個便宜,給他占,說得過去。
最後,牧封川以三千兩的價格出讓十畝藥田。
一畝藥田每年産出一百兩,其中要上交族内三十兩,灌溉藥田的特殊藥汁二十兩,再減去雇人費用,算下來,十畝藥田大約一年獲利四百五十餘兩。
三千兩,不到七年就能回本,從價格來說,絕對厚道。
與胖子約定好,給他時間湊錢,牧封川起身,正要走,被胖子一口喊住。
“等等,你準備怎麼走?想好了去哪兒沒,知道走哪條路吧?”
牧封川一僵,才發現自己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他一無地圖,二不了解周邊城市,誰知道要找新的落腳點,該往哪個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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