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寬敞的街道口,左看右看,他忽然有種鄉下人進城的感覺,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
第二次,他無比懷念某德某度。
城牆根下,一個蹲着的少年忽然站起,一溜煙小跑過來。
“少俠可是第一次來白屋城,小的阿昌,隻需半兩銀子,想打聽什麼,都盡可問我。”
牧封川看一眼拍胸的單薄少年,十二三歲,細瘦纖弱,眼睛靈動,卻并無多少市儈。
點點頭,算是同意交易,牧封川道:“去家環境好些的客棧。”
說完,又想起一件事,連忙補充道:“要價格合适的。”
這半個多月有出無進,雖打劫了烏老大那幾個手下,加上之前六千兩家底,總資産破萬,可出門在外,當真用錢如水。
他身上其實還有可換錢的東西,但那些牧封川不準備動,因此,找到合适的來錢路子前,節源是第一選擇。
尤其他還需要買情報,不知會花多少錢。
真是哪兒都擺脫不了必須賺錢啊,牧封川感慨。
了解了他的需求,阿昌連連點頭,笑着帶他往城中走去。
路上,牧封川也順便問了問關于白屋城的情況。
白屋城分東西南北四個城區,東城為尊,隻允許修士居住,城主府也在包含在内。
牧封川進城的地方是北門,北區最熱鬧,魚龍混雜,一般外來者短居都在這裡,因而比其他兩區危險許多。
牧封川聽到這裡,一挑眉,道:“城内不禁打鬥?”
要知道,這可是一個有俠客有修者的世界,如果城區不禁武,别管多堅固的城牆,都不夠砸的,就是城牆扛得住,裡面房屋也扛不住啊。
君不見影視劇裡打爛了多少桌子椅子,那還是低武世界。
一路走來,他沒見哪個房屋格外特别,難以破壞,就算有,也應該在東區,總是和普通人無關的。
阿昌嘿嘿一笑,道:“不禁啊,打爛東西賠呗,十倍賠償,如果不給或者給不起,有城衛隊插手,安排活,抵罰款。”
牧封川一挑眉,道:“什麼活?”
阿昌眨眼,道:“我也不清楚,聽說是挖礦,或者有些别的,反正沒人敢不給。”
牧封川默然片刻,繼續道:“這隻是損壞物件,人受傷或者死了,如何處理?”
“罰錢加幹活吧,也有償命的,看什麼人,隻要不是修士,總有個公道。”
“修士就沒有公道?”
牧封川此言一出,阿昌連忙停步,轉身一臉緊張捂住自己的嘴,另一隻手在嘴前不斷比劃。
牧封川眉心一動,微微彎腰,阿昌左瞧右看三次,湊到耳邊,小聲道:“也不是,我們城主還是很好的,修士一般不會找普通人麻煩,不過真出事,他們怎麼處理,也不可能告訴我們這些人,反正别惹修士就對了。”
牧封川直起腰,本想歎氣,卻又不知該為誰歎。
兩類差距過大的人,偏偏混居一起,發生這樣的事,似乎理所當然。
丢開心中那點兒忽起的感慨,牧封川繼續打探城中的禁忌,在沒有确定下一個目标前,他會在白屋城停留一段不短的時間,自然不想無意識觸犯什麼忌諱。
不過還好,這類大城管理并不嚴格,隻要不過分,城衛隊一般不會插手,哪怕把客棧砸了,沒有城内人員傷亡,又願意賠錢的話,也不算大事。
說着說着,兩人來到一間名為“迎賓歸”的客棧門口。
牧封川瞧了瞧裝潢,還算滿意,付給阿昌半兩銀子,讓他明天未時三刻,再來一趟,自己還需要他幫忙。
阿昌喜笑顔開,躬身一禮,轉身跑遠。
牧封川踏入客棧大門。
然而,剛進大堂,櫃台處的身影便讓他心裡咯噔一聲。
恰在此時,對方也轉過頭,正是與他在城門處有過摩擦的那對男女。
“你跟蹤我們!”紅衣女怒斥一聲,上前三步。
牧封川臉一冷,招手喚來店小二:“一間上房。”
接着,他面朝那對男女,嗤笑道:“笑話,住同一間客棧就叫跟蹤?有本事,你們包了這間客棧,也免得看誰都一副總有刁民想害朕的模樣。”
“被害妄想症是種病,早治早好,記得吃藥。”
說完,他輕飄飄随小二上樓,心頭一陣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