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今天本就因為這事惱火得很,此刻林氏又來抹黑她不說,還要強搶金戒指,這要是她還能忍,她六十多年白活了!
“嘿!你可胡說八道去吧!你的那個金戒指我見過,明明就不長我手裡這樣,更何況這十裡八鄉的,哪幾家有金戒指了,這明明就沒主,這是我撿到的還在我們家田裡撿到的,那自然就是我的!”
“明明是你想要強搶,你居然還敢來說是我搶的!你臉皮可是比那城牆都要厚。”許氏一邊說,一邊拍拍臉,嫌棄的看着林氏。
林氏被她這樣氣的牙癢癢,一個用力撞門,居然将破舊的木門給撞倒在地。
許氏臉色驟變,整個人都兇悍起來了,抓起一邊放着的掃把和林氏隔空你一下,我一下的對鬥。
許墨站在旁邊,幾度想要将倆人拉開,可是他擋住這個,擋不住那個人,以至于場面混亂不堪。
周圍的鄰居看着架勢,趕緊叫家裡的小孩子跑快點去叫裡正來。
許氏終究是年紀比林氏大十幾歲,在力量和體力上兩人有着巨大的差距。
等兩人明顯吵得洩氣了,許墨端着兩碗涼白開遞過去,同時遞到兩人面前。
林氏看着眼前帶着豁口碗的涼白開,剛消下去的鬥志瞬間又起,使勁用力一手揮開,瓷碗從許墨手中滑落地面,“啪叽——”一聲帶着清脆的瓷聲碎成幾瓣。
許氏這一看,立馬不得了了,她臉色大變,拿起門邊放着的鐮刀要就去砍林氏!
“我叫你在我家門口撒野!給你端碗水是看你個老婆婆一個,你居然不接還打碎我的碗!”許氏氣的咬牙切齒,鐮刀還沒揮動,就被遠處的一道聲音呵斥住。
“許氏,住手!”
許墨見勢抓住機會,奪下鐮刀扔進院子角落裡。
許氏一大把年紀,要是不注意被石頭絆到,這傷的就不是對方,而是許氏自己。
裡正急匆匆的跑過來,他身着淡灰色衣袍,目光在許墨臉上飛快劃過,掃過站在側邊扶着栅欄喘氣的林氏,最後定格在許氏臉上。
“許氏,今日金戒指這事我知道,我這次來,就是說個公正話,許氏你撿到的金戒指是在挖自家土地裡挖出來的,對不對?”
許氏氣勢洶洶的盯着裡正道:“對,裡正你既然來了,我們就認真評評理,這金戒指是我在我田裡撿到的,結果路過的林氏眼尖看到,立馬跑來就說戒指是她的,讓我還給她,不然就說我偷搶她戒指!”
“還說什麼我死老婆子,說我家裡怎麼怎麼的,光說這些我都是減輕她話裡的污蔑了,咱這十裡八鄉的誰不知道她林老婆子,惡毒又心害。”
許氏越說越上頭,邊說邊惡狠狠的瞪着林氏。
裡正臉色一黑,看着周圍越來越多人彙聚在這裡,厲聲呵斥道:“閉嘴,許氏,林氏自己已經和我說過,也證明了金戒指确實是她的,況且你家這地,上個家用的就是林家,林氏和我說戒指是前幾年種地掉的,一直沒找到,如今找到了你許氏手裡,你為何想要獨自貪下,應該是歸還物主。”
許墨站在側邊扶着許氏,許氏此刻還有些喘氣不均,他怕許氏會被氣暈過去,一直輕拍她骨骼嶙峋的背。
許墨目光微暗,整個家裡,所有人都非常的瘦弱,隻有他自己長的白白嫩嫩,個子高大穿着更是儀表堂堂。
由此可見,整家人的錢都花到了誰身上。
許氏被裡正兇的愣了幾秒,反應過來立馬就炸了。
許墨目光忽然看到旁邊靠着栅欄洋洋得意的林氏,眸色幽幽變深。
他拍了拍許氏的手,正視裡正:“裡正,今天我奶奶撿到的金戒指,确定真的是林氏?你可知道林氏原來的金戒指長什麼樣子,是否和我家撿到的金戒指長的一樣。”
許墨不信記憶裡的嚴格講理的許氏,是個上手就搶别人東西的人,再加上林氏有金戒指這個事,已經流傳許多年,許氏又不是蠢,怎麼可能明知道還上去搶。
所以這事兒的信息絕對是有問題的,但是他覺得許氏就是從田裡撿到的。
再加上剛才林氏的表情,幾乎可以肯定這個金戒指,絕對不是林氏的,它本就是無主之物。
可是面前的裡正,仿佛并不打算聽他們的。
裡正臉色宛如黑雲密布,冷聲道:“許墨,你乃宜昌書院學子,應當性格廉潔奉公,可是你平時就已經留戀花叢,不好好讀書,吃喝玩樂賭,你更一樣都沒少幹,這個金戒指明明就是林氏的,你難道是想要把白的說成黑的,獨自昧下金戒指。”
許氏聽到這,哪裡還不懂裡正的意思,他就是不想聽理講理,不管這個戒指今天是無主還是有主,隻要是林家要,她就别想留下。
她心中憤憤不平,手用力攥緊,氣的幾乎要暈眩過去。
就是因為林修辭!就是因為林家有個秀才!但凡她孫子也是個秀才,今日這金戒指就絕對不會被明晃晃奪走。
許墨一直都在注意着許氏的狀态,見她喘氣越來越快,趕緊安撫:“奶奶,别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
這時躲在屋子裡的于淑和許盼盼也都出來了,倆人一個拿着白開水,一個拿着濕手巾。
走到許氏的身邊,趕緊就給人降溫。
這收麥的季節本來就熱,最是容易中暑,裡正見此神色緩和些許:“許墨,林氏的金戒指當年不少人見過,你多說無益,将戒指還給林氏才對,這樣也不會影響你的名聲。”
許墨低着頭,扶着許氏坐在地上,等許氏氣息逐漸緩和下來,就看到許氏用力攥緊的手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