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輕微的推門聲從身後傳來,許氏趕忙回頭,一見是小厮急忙詢問:“小哥,我想見見胡員外,不知可不可以?”
“你是誰,大晚上的見我們員外幹嘛?”小厮滿臉疑惑。
“我是當年劉丹青舉人獨女,劉惠,這次來是因為家裡孩子被拐子抓了,來找胡員外幫幫忙。”
小厮滿臉嫌棄推搡着許氏,讓她别夾在門中間:“嘿,你這有意思孩子被抓了,找我們胡員外有什麼用,找衙門才對,走走走,别在這裡亂礙事。”
許氏好歹是幹農活的,瘦小的小厮哪裡推的動她,她擠着向前不肯讓位,邊擠邊大喊:“胡員外,我是劉惠!我手裡還有我爹離世前餘下的字畫!您幫幫忙吧!我家是個女娃子被拐子抓了,求求您!求求您!”
許墨站在後面,手用力攥緊,将眼前的一幕牢牢記在心裡。
最後許氏還是因為位置問題,被推了出來,“砰”的一聲大門瞬間合上。
許氏不甘心的繼續敲着,聲嘶力竭道:“胡員外!胡員外!您說過的!隻要我有請求!您就幫忙!您不能忘啊!”
可是一晃一盞茶過去,門内都沒動靜,許氏洩氣的跌落地面,眼淚湧出眼眶:“墨兒,怎麼辦!奶奶無能!我的雅妹啊!”
許氏腦海中充斥着無數許雅的樣子,和喚她的時候。
許雅從小到大就乖巧懂事,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不偷奸耍滑,也不任性妄為。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該讓她去送車!
雅妹啊!
許氏不可控制的開始後悔。
許墨上前拉住她:“奶咱還是先去衙門報案吧。”
許氏踉踉跄跄的走着,目光依依不舍的回頭去看,突然她眼尖的看到大門再次打開,一隻手伸出來招手。
她心中大喜,甩開許墨就沖上前。
“别說話,跟我走,員外在等着你。”
許氏緊張的咽了咽口水,連忙點頭。
那小厮看了看許墨,又看看許氏,這才讓開腳步。
許氏和許墨終于進入,小厮輕輕關上門,就走到前面帶路,胡員外的家并不奢華反倒是出奇的清廉正直。
許墨隻是看幾眼,他們就到了胡員外的門外。
小厮輕輕敲了三下門:“老爺,劉惠來了。”
等了幾秒,裡面才出聲:“進來吧。”
蒼老無力的聲音,聽的許氏眼眶濕潤。
她先一步推門而入,隻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躺在椅子上晃蕩着:“胡員外。”
拉攏的眼皮睜開,精明的眸子從許氏的臉上掃過,停在許墨的臉上。
少年堅韌的樣子挺直的腰杆,神色中坦然自若,一瞬間就讓胡員外想起劉丹青年輕時的樣子。
“這孩子倒是有你爹當年幾分氣勢,剛直不阿。”他說着緩緩坐起身,起的有些慢有些難。
旁邊的小厮想要幫忙,被他手勢擋回。
“是,墨兒自幼讀書,雖不成才但也有些才華,他畫畫極好我瞧着似是随了父親。”許氏完全就是沒地誇,找了個唯一不錯的的誇。
許墨沒看過外曾祖父的畫,默默地閉着嘴沒吭聲。
“你說這次來帶來了你爹的幾幅字畫?拿來給我瞧瞧。”胡員外的手在桌面上輕輕敲着。
要是是懂他的人,就會知道他這是在緊張。
可是在場沒一個人懂,反倒是許氏還緊張起來了。
她緩緩放下背簍,從裡面拿出三卷字畫,上前遞給胡員外。
胡員外的手輕輕碰了碰,才拿起字畫緩緩打開,在看到熟悉的章印:“惠兒,你這些年從未來找過我,我當你已經忘記我。”
“未曾敢忘。”
他沒回許氏隻是看着字畫,随手指了指椅子:“坐下吧,站着我還要擡頭看你們。”
許氏沒聽到想聽的話沒有坐下,隻是擔憂的看着,看着胡員外摸索畫的手。
她張了張嘴道:“這三幅字畫,都是我爹臨終前寫的,他那段時間很頹廢僅僅寫出這幾個,我去收拾屋子的時候就帶走了,一直保留至今。”
“你費心了。”
胡員外接着打開卷軸,隻見秀美的畫便浮現在眼中,詩詞的下方有些兩個丹青倩影,少年人的意氣風發瞬間透過畫牽引着看畫之人的記憶,讓他開始以往昔。i
處于中間的位置還有一段詞句。
“少時與胡相識,探讨遊曆四方。商許久,我貳騎出綏陽,行至嘉玉城,遇之流民。胡被搶,胡憤之,我勸之,不得已而回之。”
“哈哈哈!丹青還是這般有趣啊。”胡員外的意思,屋子裡除了許氏沒有一個人懂。
許氏羞愧着低下頭,她看過那詩詞所以在剛才便毫不猶豫的把這篇放在了最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