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雨溪接過那封信,打開後上面隻寫了兩句話:
我這輩子隻見過你這一隻珍珠鳥。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就不要在意了,我隻希望你一直開開心心的。
仵雨溪冷笑着撕碎了信,咬牙切齒地吩咐了下去:“明天清早讓陳太醫過來,朕找他有事!”
“還有,以後朕常去的地方,不準皇後娘娘入内。”
能耐了啊沈二,還敢和他玩金蟬脫殼。
沈青窩在房檐,看着仵雨溪收下信後大發雷霆的模樣,隻能默默歎了口氣,腳尖一點就出了宮門,目标直指陳太醫的府邸。
*
仵雨溪登基後,就把鳳翎國的早朝時間改成了每月初五、十五和二十五。
昨天才早朝完,今日理應是個休沐的日子,仵雨溪一貫的習慣是睡個懶覺,等沈青把他叫醒再起床一起吃早飯。
可是今天仵雨溪卻起的很早,還穿着一襲用織錦提花綢的長袍,用繡線鑲着金邊,隐隐約約透出暗色團花。
“皇上今天怎麼想起穿上這件長袍了?皇後娘娘說您穿這件太不合适,都準備拿去裁了做成香囊去。”丁原看着從閣内走出來的仵雨溪,有些驚訝。
“朕想穿什麼就穿什麼。”仵雨溪睨了丁原一眼,“管他沈青何事?”
表情中還大有一種“你再提一句沈青試試”之意。
大将軍啊大将軍,你這到底是把皇上惹成什麼樣了?
丁原心裡叫苦,這些年沈青把皇上當眼珠子寵着,仵雨溪本來對下人就不苛責,尋常也不會怪他多嘴,今日這态度仿佛吃了火藥一般。
還沒等丁原說話,仵雨溪又冷冰冰地問:“陳太醫何在?”
“已經在南書房候着了。”丁原低着頭回道,擦了把汗。
仵雨溪颔首:“去南書房。”
“喏。”
……
南書房裡。
陳泉站在門口,頭時不時往外探着,想着昨天半夜沈青上門和他說的話,默默歎了口氣。
“明天小溪一定會傳召你,然後詢問你關于癔症之事。這件事當初是你告訴我的,為何瞞着他你也略知一二,欺君之罪你擔不起,隻是一點。”
“他既然忘掉了那些記憶,就說明他潛意識是不想記起。你隻消說你知道的,他若問起你是否能治,便說不。”
明明自己腦袋都頂着個大蝴蝶結,還這麼擔心仵雨溪是否會接受不了這些記憶。
“我本來就治不了。”陳泉記得他是這麼回沈青的。
他聽着仵雨溪的質問,早有心裡準備地跪在了地上,重重地磕了個響頭,又重複了一遍道:“回皇上,臣治不了。”
“那你隻消說你知道的,朕的癔症是何時出現的?”仵雨溪如沈青所想的一般問道。
陳泉便答:“皇上可記得在您四歲時見過一個民間郎中,那便是臣。”
“……好像有點記憶。”仵雨溪想了想,回憶了起來。
他剛出生時就不受重視,隻是一直以來俸祿沒斷過,作為日常開銷足夠,便也能健康長大,隻是在四歲那年生了場大病,有個醫者進了他宮殿,宮女們不眠不休地照顧了他三天才好。
“你怎麼從來沒說過此事?”
“本就不是通過正規渠道進到皇宮的,何必主動提起呢?”陳泉苦笑一聲,“偷偷潛入宮可是死罪。”
他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在京城落了個腳,竟會被一個八歲小孩子找到,還進了皇宮去給人治病。
可想起當年那個紅着眼睛,沙啞着嗓子求他的少年,陳泉也是不由得一陣心亂,可能救下仵雨溪是他這輩子做過最正确的事情了吧。
“臣非有意欺瞞,還請皇上諒臣死罪。”陳泉跪在地上道。
“是誰找的你?”仵雨溪垂眸,指尖撚了一下衣角的桃花暗紋。
陳泉不帶猶豫: “皇後娘娘。”
“朕知道了。餘下的,你可還有什麼未說的?”仵雨溪沉着一張臉道。
“沒有了。”陳泉搖了搖頭,“那臣告退了。”
“朕有說過讓你走麼?”仵雨溪似笑非笑,沉着的眉眼間皆是冷靜,“既然你和皇後娘娘關系這麼好,那你知道他去鳳凰山是想幹什麼呢?”
陳泉:......這題超綱了,沈青沒和他說,這他該如何回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