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特沉了臉，“他就該去死。”

亞蒂蘭斯情緒依舊沒什麼起伏，“這并不影響你利用他。”

杜蘭特眉頭擰得死緊，他顯然很不認同這話，但話在嘴裡繞了幾圈，最終還是選擇了不與亞蒂蘭斯争辯。

“不用去找他，我之前改過一版抑制劑，效果比市面上的好很多，用起來不影響那群蠢貨發情期的戰鬥力，用這個抑制劑換特典就好了。”

之前不拿出來，純屬杜蘭特的個人情緒，不想讓那群Alpha用好東西，如今...

隻當喂狗了。

見杜蘭特用了另一種方式妥協，亞蒂蘭斯也不計較，隻點點頭：“随你，我去休息。”

語氣冷淡到完全不像在跟自己的孩子說話。

熊如意有些擔心這兩人是不是鬧情緒了，但他實在不會勸人，隻能擔憂地看着亞蒂蘭斯轉身而去。

隻是這一看，熊如意卻大吃一驚——亞蒂蘭斯的背後，一道巨大的傷口從脖頸一直延伸到後腰，直到隐入魚尾不見，傷口平整沒有鋸齒狀撕裂，可以想象當時是何種鋒利的武器瞬間劈開他整個後脊肌肉。

最關鍵的是，整條傷口都沒有愈合的迹象，就這麼大咧咧地暴露在水中，雖說用了不知什麼藥劑止住了主要出血，但依舊能看到絲絲縷縷的零星鮮血緩緩溢出。

看得熊如意幾乎頭皮發麻。

“可怕吧，那個垃圾幹的。”杜蘭特眼睛有些發紅，“為了占有他，那個瘋子将亞蒂蘭斯囚禁起來，後來硬生生地将他改造成了Omega。”

！！！

将一個體質超強的人魚改造成柔柔弱弱的Omega！

所以根本不是讓亞蒂蘭斯大人心甘情願進入啟霏期，主動打開孕育通道，而是通過實驗硬生生改造...

不說這想法本身多瘋狂，多不人道，單從這傷口以及亞蒂蘭斯一直保持沉睡的狀态來看，改造顯然并不算完全成功。

而杜蘭特...因為一個瘋子變态的實驗誕生，從懂事起就要直面亞蒂蘭斯的痛苦...

熊如意隻覺得腦子嗡嗡的，但他笨嘴拙舌，隻覺得說什麼都輕飄飄的，最終隻是試圖岔開話題附和道：“你做得對，換我，我也不願意去找那個垃圾。”

平平無奇的話語，杜蘭特卻像是一下子找到了認同感：“就是說！我真的不明白，從我記事起，亞蒂蘭斯就要忍受各種各樣的痛苦，那個垃圾這麼對亞蒂蘭斯，他為什麼能那麼冷靜。”

明明，明明那是個千刀萬剮都不為過的人渣。

亞蒂蘭斯每次提起他，卻冷靜到顯得怒氣勃勃的自己像個沒腦子的蠢貨，這是杜蘭特最難接受的地方。

這事偏偏不能與别人提及，以至于這麼多年下來，杜蘭特每次想起都心緒難平，到了後來逃離那個垃圾的控制後，更是下意識抗拒提起這個垃圾。

熊如意幹巴巴勸道：“冷靜也是好事，遭遇這樣的事，如果不冷靜可能都撐不下去。”

杜蘭特張張嘴，讓他難以齒啟的是，亞蒂蘭斯不止對那個垃圾，大多數時候對自己...也是淡漠無比。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自己也是傷害亞蒂蘭斯的一環，他實在沒資格、也沒對象訴說自己的心結...

亞蒂蘭斯都已經這樣了，他當然不是要求亞蒂蘭斯的愛，隻是成長的這些年，他總是忍不住懷疑，亞蒂蘭斯對自己，是不是也有恨意才同樣冷淡呢？

杜蘭特呆呆看向熊如意，眼底滿是茫然。

聰明、有些厭世但仿佛強大到無所不能，這是熊如意對杜蘭特的一貫印象，但此時的杜蘭特，卻仿佛是瓷器做的...隻需稍稍尖銳的戳刺，就會輕易碎裂。

熊如意沒忍住在原地轉了一圈，看到這樣的杜蘭特先生，真讓熊難受。

杜蘭特卻已經收拾好了情緒，他抹了把臉，“亞蒂蘭斯說得對，第一研究所是目前最合适的選擇，我得抓緊時間回去把藥研究出來，體質問題先不說，至少要治好這個傷口，能讓亞蒂蘭斯從這個無菌水牢籠裡走出來。”

無菌水牢籠，熊如意聽着有些不忍，“這個傷口也是那個垃圾做的?”

“對，為了防止亞蒂蘭斯出逃，那個垃圾研制了一種特殊的病毒用在傷口上使其無法愈合，亞蒂蘭斯脫離無菌水就會死。雖然不想承認，但那個瘋子确實是個天才。”杜蘭特臉色沉沉。

熊如意拍拍他的肩膀，“你才是天才，隻是缺少了成長的環境跟時間。現在要做什麼？我來幫你。”

杜蘭特點頭，“聯系第一研究所那個人事馬丁，項目申報找他，他有渠道。”

抑制劑的功效夠硬核，手握這樣的底牌，杜蘭特根本不需要使用什麼特别的手段，隻需要繞過像史蒂夫這樣的“有心”人，抑制劑的價值與勃朗特家族的仇恨孰輕孰重，那群人精貴族自會衡量。

将實驗時存儲的錄像及實驗對象身體報告一一發送過去，原本因為替杜蘭特準備懸浮車等事宜被牽連的馬丁第一時間蹦了起來，“我要申請特殊項目上報通道，放我出去！！！”

看着手中的實驗結果，越看馬丁越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