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是村東的劉叔叔嗎?”鹿巷村内,隻有上次村東猝死的大叔才姓劉,吳湘語順口問了一句。
“對。他平時老愛來找我唠嗑,可惜……”
沈大夫無奈地歎了口氣,繼續說:“老劉奶奶的表叔,年少時就幫着家裡一起種田過活。某日突下暴雨,他正耕地,避遠就近的躲進矮山坡裡。結果,在山洞裡發現了一隻野兔,想帶回來燒了吃。路上不知怎的,又弄丢了。後來,下了幾天幾夜的雨,他失足落到河裡,據說岸邊的人還見過那隻兔子,就在那人的屍體上。大家都懷疑兔子成了精,懷恨在心報仇。”
“說來也隻是大家的猜測而已,不算什麼奇事……”
吳湘語聽了,驚訝道:“原來隔壁的老哥不是瞎編故事?洞穴裡真的有精怪呀。”
“……”
吳湘語和沈大夫都在鹿巷村生活過,他們打開了話茬,從村東老劉聊到村西那些人拆遷以後的安居房位置,魏子喻和蘇青禾都插不進話。
這故事和鹿巷村現在的事件又沒什麼關聯,要強扯點關系,就是和死去的老劉有間接親屬關系,魏子喻覺得這并不是一個可靠信息,等他們絮絮叨叨結束,轉過話鋒問:“你們有掘墳小孩一家三口的照片嗎?”
吳湘語想了想說:“我和他們也不熟。诶,對了,家裡有全村人的大合照,我拿來給你看。”一會兒工夫,吳湘語就從隔壁爺爺屋裡掏出張舊相片,上面沾了黃漬,村民們的面孔還是清晰可見的。
魏子喻一瞧,照片上密密麻麻的人,看的頭暈。她叫過吳湘語來,指出了那擠在一起的一家三口。
她雖然是個臉盲,但是在特定情況下,尤其是當時覺得奇怪多看了幾眼,記住他們的面孔大概,所以堅信自己的觀點。
沒錯了。
就是那一家三口。
舊的謎題消除,新的問題又産生。
農民鬼操控的群鬼中,不但有民國老鬼,還有新死的鬼。小孩是猝死沒錯,大人卻還活着,即使發瘋了,也是活人呀。
她覺得腦子越來越亂,隻好給蘇青禾遞了個眼色。蘇青禾意會了,拉過沈大夫來跟他道别,叫一臉懵逼的吳湘語送他出門。
“蘇青禾,你不是修道的嘛,你知不知道,在怎樣的情況下,人活着,魂卻出體了?譬如發瘋?休克?”
“不一定。”蘇青禾前前後後看她要了照片又問這樣的問題,猜出些許,她解釋道:“身體是活的,魂一般不會離體。除非……”
“魂魄被強行抽出體内。”
強行抽出……
魏子喻思前想後,更加不對勁,她竊竊地說:“你能不能去看看河對岸的那對夫婦,我想他們的魂魄都被吸進了鹿巷村樹林的陣法中。”
蘇青禾點點頭,她在如意乾川袋裡摩挲了會兒,掏出隻全身雪白的鳥兒,一動不動,額上貼有一道赤色符。
“我對于陣法類并不是很熟悉,可能要回去請教我的師父,明天再回來。糾纏你的老鬼暫時傷了手,不會來尋你。但你煞氣這麼重,不确保有沒有其他的鬼怪觊觎,所以這隻鳥就交給你了。”
“?”魏子喻用手指向自己,一頭霧水。
蘇青禾摘去了鳴凰頭頂的赤色符,霎時間,翅膀忽地揮動,“唧唧啾啾”,它撲騰不停,落了一地羽毛。
“敕令。”
光芒閃過,鳴凰的啪地摔在地上,氣喘籲籲,有氣無力。
它的腳爪上挂了一個小環,小環上刻着龍飛鳳舞的篆體字符。
蘇青禾把鳴凰從地上撿起來,遞給魏子喻:“這鳥是老鬼的,不過,它現在隻聽你的話。”未畢,又遞給她一道符箓:“它有些修為,不是凡鳥,可以幫你驅走邪穢。萬一遇到危險,就燒了符,它會來救你。”
魏子喻接過鳥兒好好打量一番,與尋常鳥類沒有什麼區别,甚至還萎靡不振,要死了一般。不過,蘇青禾的本事她也見識過了,況且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于是答謝了幾句,目送她走出房間。
蘇青禾小樓時,正好遇到回來的吳湘語,兩個人聊了片刻,蘇青禾囑咐道在她回來前,一定要好好呆在屋子裡,不要出門亂逛。
吳湘語應允了,上來陪魏子喻唠嗑。
鄉村的天暗的快,等到爺爺回來,屋外已經是黑漆漆的一片。魏子喻貼了點治療跌打腫痛的膏藥,勉強下床走動走動,鹿巷村不太平,吃過晚飯,爺爺就讓她們早些休息。
吳湘語原來的房間床被挪走了,所以她和魏子喻擠在爸媽的主卧裡一起睡。
“喂,老魏。”
“嗯?”
魏子喻迷迷糊糊快要入睡,又被吵醒了。她很煩躁,特别想拿根針給她縫上嘴巴。
“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說的見鬼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