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裡他才笑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神裡屋敷的方向,也往山下走去。
雖然可露麗小姐不需要,但他還是看着人回家好了。
——
寒冷的天氣還在持續,可露麗晃了晃自己的松節油。幸好她不是水彩派,不然顔料都能凍上。
壁爐裡早已經沒了火星,可露麗撥弄了一下,升起火來。
晚飯去帕斯卡爾先生那裡解決了,可露麗窩在壁爐前一動不動。
到不是很累,隻是單純的懶,她現在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這是她來稻妻的第一個冬天,房間窗戶朝西,讓這裡冬不暖但夏涼。此刻夕陽斜斜地照進來,灑了一大片,雖然沒什麼溫度,但顔色很漂亮,是一種偏淡的橙色。
地闆帶一點黃色,整體看起來很溫潤。
奇怪的職業病犯了。可露麗揉揉太陽穴,勾出一點自嘲的笑。
就想今天和鹿野院平藏說的那樣,她喜歡用畫筆一筆一筆地塗抹天地的色彩。
光影、明暗、界限、紋理。不同的環境下相同的東西會有不同的韻味。可露麗遇到喜歡的就會細細地看,一點一點地塗上色彩。
她曾經長久地凝望深邃的星空,在沒有月亮的日子裡,漫天的星辰和小小的人遙遙相對。
可露麗試圖留下那一幕。
但她失敗了,留影儀記錄下來的畫面太過模糊,璀璨的星辰融成一片,就什麼也看不出來了。
可露麗沮喪地把留影儀收起來,依舊呆呆地看着星星們。
許是心理作用,那晚之後可露麗再也沒有見過相同的星空。
可露麗為此失落了很久,直到現在也還會時不時想起來。
她自小生活優渥,很少有東西是她想要而得不到的。這為數不多的遺憾在她心中萦繞良久。
能用什麼方法把值得留念的景象留下來嗎?可露麗隻想到了一個答案。
畫下來。
于是可露麗把學了十多年的醫學藥學人體解破學推到了一邊,專心學色彩去了。
她一向行動自我,想做什麼就會立馬去做,毫不含糊。
父母倒也沒說什麼,她樂意去做就做,他們不會過多幹涉。
——也許就是因為他們的縱容才會養成這種不顧後果的壞習慣。
在然後可露麗一個人離開了水國楓丹出門周遊旅居各地,受八重神子邀請剛抵達稻妻就遇上了鎖國令。
屋外冷風侵襲了這片大地的每一個角落,屋裡卻暖烘烘的一片。柴火在烈焰之中發出畢畢剝剝的聲響,輕輕的,不會驚擾到人的神經。
可露麗看着那不斷升騰變形的火焰,思緒不知飄散到了何處。
今夜,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