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石猛,祝蓁蓁忍不住歎了一口長氣,眉頭輕攢,臉上流露出一抹隐憂。雖然她不是觀音菩薩肚子裡的蛔蟲,不清楚她離開白虎嶺之後,都會想些什麼,但她能猜到一些,并且她這廂可是把她給得罪了,她不覺得觀音會那麼容易放過她,将來還不知道要怎麼找她算帳呢!
越想她越心煩,忍不住暗自腹诽:她就想呆在白虎嶺秀水峰這一畝三分地老老實實的修她的行,做一個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散仙,怎麼就那麼難呢?先是讓她複生的骨子架子的因果線不容易斬斷,讓她想遁入深山老林,避世潛修都不行,隻能固守在白虎嶺;然後是莫名其妙的就讓她和氣運所鐘的石猴有了因果聯系,但這裡面有她自己腿賤,非要跑去東勝神州花果山看猴子的緣故,所以不能完全怪别人,責任有一半在她自己身上;可她不過是想在白虎嶺安生的修行而已,為什麼先是引來五莊觀的鎮元子對她的好奇,之後又把觀音菩薩給招上門?
鎮元子那邊,在她上門之後就沒了動靜,隻要把聖水定時定點定量送出去就行,并且他的态度還是很和藹的,所以隻要她不招惹他,想來兩下裡應該能能保持和平,但觀音菩薩是怎麼回事?是,佛骨是她主動送出去的,可她也隻是為了自保而已,那些為了争搶佛骨厮殺的修士的死活和她又有什麼幹系?是他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貪欲,又不是她殺的他們,為什麼菩薩要怪罪到她的頭上?不是都說她最是大慈大悲,寬容仁厚嗎?可她來白虎嶺的表現,她沒有看到半點。如果和觀音和解不了,隻怕未來她面對的就不僅僅是觀音這位神仙了,說不定要和佛門對上了,那樣的話,她想要過安生日子可就沒……
巴靈從主峰帶着一隻兔妖來到秀水峰,出聲打斷了她的沉思,“山主,山主!我有一個消息要禀報。”
“什麼事?”祝蓁蓁邊問,邊把目光落在跟在她身後的兔妖身上,隻見這隻兔妖雖然化作人形,但保留了兩隻兔耳。兩隻長兔耳朵在中間有一條黑線,将耳朵上方和下方分成泾渭分明的兩邊,這兩邊的毛顔色不一樣,上面的藍色的,是那種大海一般的深藍,下面則是雪一般的白。
“山主,這是前不久阖族來投靠我白虎嶺的兔妖,叫烈莺。”巴靈将站在她身後看起來腼腆羞澀的小姑娘推到她面前,“他們雖然是兔妖,但并不是普通的兔妖,隸屬名‘虛空兔’的種族,烈莺是族長,他們種族會種一種名為‘裂空’的草,這草非同凡響……”
裂空草?聽到這個有點熟悉的名字,祝蓁蓁調動記憶,想到自己曾經聽說過這種植物的名字,但在她原來所在的那個修行界它已經滅絕,或者并沒有完全滅絕,在某個隐秘的地方還生長着,不過并沒有被人發現。
想到了解到的裂空草的一些情況,她上下打量了眼前皮膚雪白,巴掌大的小臉上長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兩顆兔牙微微翹起,顯得更加俏皮可愛,如果不是頭頂上垂下的那兩個兔子耳朵,放在凡間,絕對是個小美人的女孩子,左眉輕挑,滿眼疑惑的問,“你們能種活裂空草?不是說這個草很難種嗎?”
烈莺細聲細氣的道:“裂空草并不難種。這個草算是我們種族的伴生草,隻要我們生活的地方,它就能活。如果離開我們,那麼它不僅難種,不好發芽,而且就算發芽了,也很難長大,很容易死掉。”
祝蓁蓁知道投靠白虎嶺的妖修每個人手裡都應該有點絕活,但像虛空兔這樣沒有藏得嚴嚴實實,而是主動曝出來的,自然是有目的,因此笑問:“你現在手裡有多少棵成熟的裂空草?你想換什麼?”
“我想換一門能夠永久變換外形的法術。我們虛空兔一族不僅能種裂空草,而且我們的皮毛、眼睛、血肉、骨頭、内丹、……總之,我們身上的一切,全都是寶物,人修不僅可以用來煉制破除虛妄的寶貝,還可以用來煉制藏匿身形的符篆等物,而且我們一族戰力又不強,但血肉鮮美可口,并且除了比不過天生道體的人族之外,在提升修為上遠勝其他血食,所以不僅人族修士大肆捕捉我們,連妖修也不放過我們,偏偏我們外形實在是太好辨認了。”抖了抖頭上的兩隻耳朵,烈莺一臉苦惱的道:“山主,你看我這兩隻耳朵的模樣就知道,實在是太顯眼了。而且不是我化形之後不想把它收起來,而是收不起來,需要修為再上一個大品階,達到真仙才能收起來。我這都渡劫化形了,連作為我們一族最明顯的耳朵都藏不起來,更不用說那些修為低微的族人了。我們想了很多辦法遮蓋耳朵,可惜都沒有用,因此,我們一族幾乎都要被捕殺殆盡了,所以我想換一門法術,可以将我們的耳朵遮掩起來。”
盯着她上半截是藍色的兔耳朵看了一會兒,祝蓁蓁想了想道:“永久變換外形的法術沒有,不過長久的幻術倒是有一門,但這門法術有個缺陷,就是施法的物品不能沾水,一旦碰水就會立刻暴露原形,所以下雨的時候,這門法術就不能用了,應該說不是不能用,而是失去效用了。”手掌一番,一枚散發着瑩瑩幽光的玉簡出現在她手中,“所以,你換嗎?”
原本聽她說沒有的時候,烈莺的臉上露出了失望之色,但聽了她後面的話,隻覺得心仿佛做了過山車一般,從谷底又抛到了頂端,一點不在意其中的缺陷,毫不猶豫的道:“換。”邊說邊拿出一個木盒,打開露出裡面裝着的整整齊齊碼在裡面的裂空草,“這裡面是一百株,十課裂空草大約能維持躲在由它分割出來的小空間中一個時辰,我隻能拿出十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