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穿過洞内大廳,舍韫掃了一眼自己的師尊,見他元神還在入定,腳步停留幾瞬出去了。
跟在後面的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還沒跟上腳步,身形一晃,便感覺到地動山搖,洞頂也被震的掉落了不少的灰土。
兩人一驚,立馬跟出去查看,這一看不打緊,直接傻了眼。
此刻結界外層布滿了妖獸,這些妖獸忌憚舍韫設下的結界不敢觸摸,但卻都不願離去。
還有些飛獸為占據一席之地,将上空也擠滿了。
密不透風的結界外,此刻黑壓壓的獸影攢動,實在是壯觀也令人覺得可怖。
舍韫站在原地打量了幾眼,纖細的手指開始變化結印,随即指尖一指,一道藍光射出,将自己的結界内層布了一層不透風厚冰。
地面枯草下伸出的嫩芽的新草,也被這冰凍結,有些距離遠些的,也因寒冷蜷縮起來,不再嘗試破土。
威壓襲來,霎時間周圍妖獸退散幾步,隻是還在原地徘徊,不舍離去。
地面晃動不久後停下,舍韫擡眼望去,隻見一隻身形巨大的豬妖,将上空飛行的妖獸揮手打落。
有些弱小的妖獸落在結界上,瞬間化為灰燼,餘下還有活力的,不滿的朝着那豬妖叽喳的怒罵,卻不敢再靠近。
很快結界上空便出現一隻巨大的眼睛往下窺探,舍韫手中輕攥,劍被召喚了出來。
重九和竹瀝出來,抱臂凍得哆嗦還想問怎麼回事,便見舍韫一個閃影竄了出去。
那豬妖擡起的巨大手掌,被舍韫的劍貫穿,舍韫釋放威壓,将其逼的連連後退。
那豬妖看着巨大手掌中被戳了個血窟窿,顧不得疼痛,便對着舍韫弱小的身體拍去。
就在這時,一杆類似長矛的武器竄出,将豬妖的手掌再次竄出血窟窿。
舍韫目光追随,長矛飛回,落在了竹瀝手中。
竹瀝将新打造長八尺的方天畫戟别在身後,對着巨型豬妖譏諷道:“以大欺小,不要臉,敢欺負我師妹,找死!”
話落,竹瀝便将方天畫戟擺正,淩空而起,與那巨型豬妖纏鬥起來。
舍韫掃了一眼周圍,見那些小妖獸蠢蠢欲動,思索一瞬,在掌中結印,一息之間,地面瞬間便有了一道網狀的符咒蔓延,那些小妖獸隻覺得腳底針紮火燎逃跳着,遠離了此地。
而竹瀝那邊也多了一個身影,重九持劍與她交錯對付那隻豬妖。
舍韫這邊騰出空來,飛身也加入其中,竹瀝朝着兩人看了一眼,笑道:“一隻小畜生而已,何勞兩位師妹動手。”
舍韫眉頭輕蹙,重九意識到哪裡不對勁,看了一眼舍韫,擡手遮着嘴,對着竹瀝小聲說:“舍師姐是隻狐妖。”
竹瀝聞言一愣,看向舍韫的目光震驚不已。
也在這時,那妖獸看到機會,準備朝着竹瀝攻擊時,隻見舍韫手中快速結印,一道藍光陡然出現,附着在豬妖身上,随着舍韫口中輕吐的‘縛’字,直接勒緊,沒幾瞬,那體型巨大的豬妖便‘嘭’的一聲炸開。
竹瀝和重九下意識拿袖口擋住,擡頭時,卻見舍韫手持一把雨傘,擋住了血肉的飛濺。
竹瀝甩着身上的爛肉,不滿道:“喂!你也提前說一聲啊。”
舍韫持傘落地,姿态優雅,反觀竹瀝和重九,滿身的血漬,好不狼狽。
舍韫瞥了竹瀝一眼,收了傘走回結界内,對着還在發呆的兩人道:“進來。”
竹瀝和重九忙走回去,舍韫将結界加固,但依舊不能阻止東方蔻部分氣息外散。
舍韫思索幾瞬,對重九和竹瀝道:“蔻蔻還需兩日才能渡過,這期間煩請師姐和師妹保護好師尊,待師尊恢複些,我們便離開此地。”
“離開?去哪裡啊?”重九問道。
“到時候再說。”舍韫往洞中走,竹瀝卻拉住重九,一臉八卦的問道:“舍師妹真是狐妖嗎?”
舍韫入了洞中,便瞧見了自己師尊的身體能夠活動了,她停駐觀看,瞧見老頭子盯着那四顆四象丹皺着眉頭。
竹瀝和重九這會也進來了,看到老頭子伸手的一幕,不禁一陣惡寒。
那可是骨灰。
老頭子将骨灰球塞到口中,嚼動時,五官扭曲,像是已經提前知曉這是何物了。
三師姐妹就站在那裡,看着老頭子将骨灰吞下,像是看到什麼惡心的東西,不自覺皺眉撇臉。
直到看到自己的師尊将那四顆骨灰球吃下,舍韫說道:“看來我們可以提前離開了。”
舍韫往自己的房間走,推開門,便被什麼撲在了身上,她伸手鉗住,東方蔻撅着的小嘴還在尋找着她的臉頰。
舍韫将東方蔻往裡面抱去,随手掀起一陣風,将洞門關上了。
才一日功夫,外面便又聚集了不少的大型妖獸,竹瀝和重九在外面一直砍到天亮。
終于在第二日,東方蔻身上開始停止散發氣息後,舍韫決定帶着她們離開此地。
老頭子雖然活過來了,但還需要閉關調養,舍韫與重九和竹瀝商議後,确定了最終去向。
舍韫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尊,對兩人道:“事不宜遲,我們即刻便離開吧。”
兩人沒有異議,外面妖獸還在不斷聚集,這氣味顯然是把更遠的妖獸都吸引來了。
雖然斷了根源,但這氣味一時難以消散,為今之計最好的辦法便是離開此地。
舍韫回到房中,環視一眼屋内,卻不見東方蔻。她疑惑着朝着裡面走,卻在一個箱子邊上,看到了露出一截狐狸尾巴的東方蔻。
東方蔻變回了小狐狸,此刻它趴在箱子裡抱着自己的狐狸頭,想起了自己這幾日做的事,覺得已經沒臉見人了。
“看見你了。”
聽到舍韫的聲音,東方蔻渾身一僵,尾巴也定住了。
舍韫看着那毛茸茸的大尾巴一起縮進箱子裡,好笑道:“我們要離開這裡了,做什麼把自己藏起來?”
小狐狸心中一怔,離開?去哪裡?
小狐狸調轉腦袋,鼻子頂開箱蓋子,露出腦袋,和一雙楚楚可憐的眸子,吱吱問道:“去哪裡?”
舍韫走過去,将箱子掀開,把它撈出來抱在懷裡,摸了摸狐狸腦袋,一如從前寵溺,沒有半分嫌棄的輕聲回道:“去青門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