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陳媽。”虞白眼淚幾乎要掉落下來。
陳媽伸出手摟住她,親昵的說:“說什麼傻話呢,回來就好。”
二人進了客廳,江叔正坐在沙發上,見到虞白,立刻起身去迎接,他因為早些年忙于事業落下很多病根子,身體每況愈下,蒼老了很多。
虞白抱住江叔,“對不起江叔,這些年也沒回來看您。”
江叔也和陳媽一樣,喜極而泣,連聲說,“沒事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再次回到這個住了一年的地方,虞白望向每一處角落都感慨萬千,而和江寄舟的過往畫面也跳進腦子裡。
她瞥到牆上的照片,是她和江寄舟他們一起照的全家福。
照片裡她和江寄舟并肩而站,他們笑容燦爛,她懷裡抱着一個兔子玩偶,那是她生日的時候江寄舟送的……
虞白不敢再想,被陳媽拉着坐在沙發上,塞到手裡好些水果。
幾人坐在沙發上叙舊,兩個五六十歲的長輩一邊一個握住虞白的手,絮絮叨叨,虞白心裡暖洋洋的,他們比自己的父母更像父母,給了自己一個家的溫暖。
可是從回到這裡沒見過江寄舟,難道他并沒有回來?虞白心裡松了一口。
可随即就聽到江叔說,“你哥哥在廚房親自下廚做飯呢,他可想你了,經常念叨着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虞白和江寄舟之前的糾葛,江叔知道一些卻不清楚,隻知道二人上學時關系很好,甚至有些親密,他都已經做起讓虞白做自己兒媳婦的想法了,可後來虞白突然堅持要離開,他不知道虞白和江寄舟早已反目成仇。
聞言,虞白神情有些不自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而江寄舟恰好從廚房出來,聽到幾人對話,他還穿着圍裙,靠牆站,像被戳破了心事,扯起不耐的笑,“爸,我什麼時候念叨了,是你天天在我耳邊念叨。”
他走近,語氣忽然變得很軟,對虞白說,“白白,飯很快就好,做了你喜歡的辣子雞丁。”
辣子雞丁,虞白以前很喜歡吃,江寄舟以前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特意為她學做飯,第一道菜就是辣子雞丁。
她怕辣可卻喜歡吃辣,一面吃一面哭的流鼻涕,惹得江寄舟笑她,給她端水拿紙巾。
可後來,她再也不喜歡辣子雞丁了。
當着江叔和陳媽的面,她不想讓他們一大把年紀還要操心,虞白沒有和江寄舟撕破臉,而是維持表面的和諧,她淡笑,“謝謝哥哥。”
再次聽到虞白叫自己哥哥,江寄舟一時愣住,心髒麻麻的疼,她曾捧着一顆真心給他,是他自己不要,落得如今的下場。
飯桌上,江叔給虞白夾了很多辣子雞丁。
虞白咬了一口,還是熟悉的味道,她垂眼,可再不是從前她愛的人做的了。
“白白有沒有談男朋友啊?”江叔和許多長輩一樣,樂衷于關心年輕人的感情婚姻狀況。
虞白擡頭,發現江寄舟一直似有若無的看向自己,在聽到江叔的問題後,他更是毫不掩飾的盯着她。
虞白咽下口中的米飯,好似随意的說道,“有了。”
虞白看到江寄舟那張總是玩味痞笑的臉好似精緻的面具裂開縫隙,表情難以維持。
江叔歎氣,他本來還有撮合江寄舟和虞白的想法,見狀隻好笑着說,“挺好,男孩子是做什麼的啊,有空帶回來讓你哥哥我們把把關。”
有男朋友這話本來就是虞白瞎編的,她怎麼知道做什麼的,于是隻好也現編了一通,還好最終成功糊弄過去。
而江寄舟的眼神就像暗處閃着寒光的箭,緊緊跟随虞白的一舉一動,尤其虞白講自己的男朋友的時候,那寒光愈發刺目。
虞白坐立難安。
好不容易熬到江叔要休息,虞白不舍的告别,并表示過些天工作不忙了再來看他。
陳媽要照顧江叔睡覺,讓江寄舟送一送虞白。
江寄舟走在前面,虞白跟在後面,二人都一言不發地走出别墅,走到車庫。
虞白伸手去開車門,江寄舟叫她,“白白。”
虞白皺眉,“江寄舟,叫我虞白就行。”
江寄舟心裡刺痛,面上勾唇笑,“不是哥哥了嗎?”
虞白不理會他,拉開車門進去。
江寄舟一字一句地問她,“你真的有男朋友了嗎?”
虞白扣上安全帶,無語地看了江寄舟一眼,“關你什麼事?”
江寄舟咬牙切齒,“我問你,真的嗎?”
虞白挑眉,像是故意氣他,“嗯。”
“都過去了江寄舟,我不再恨你了,你也不必補償我什麼,我們兩不相欠。”虞白輕飄飄地歎了口氣,“如果可以,我甯願永遠不願再見到你。”
聞言,江寄舟霎時間紅了眼,語氣執拗,“你休想。”
虞白再度歎氣,眼睛裡是無奈、釋然和決絕,唯獨沒有絲毫在意。
虞白插上鑰匙,啟動車離開,轟鳴聲裡,在後視鏡中,她看到江寄舟單手插兜,遙遙地看向她,似是運籌帷幄一切盡在掌中地對她說,
“白白,我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