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間是空的,還沒有安排新人進入,本來住在那裡的家夥之前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此刻還在橋頭協同站崗。
所以當雪娩開始呼吸以後,他小心動作着,想移動什麼來擋住門。
床太重,挪動起來噪音很大,而且無法完全擋住門。
衣櫃和書桌都是一體式,根本無法挪動。
雪娩走到窗邊,将窗戶打開來。
窗外不少人都朝着他這裡看,一個個面露驚恐,但都不敢出門。
雪娩住在二樓,他想直接跳下去,但又擔心摔到骨折,于是最後借用了别人的床單,一頭綁在床腳,一頭順着窗外扔下,立刻抓着床單爬了下去。
因為本來是呆在卧室的,所以他隻穿着拖鞋,落定以後他發現不少人看着他,雪娩覺得他們都沒有尖叫,應該是安全的,自己還是先顧好自己,因此頭也不回地往小路上跑。
當然不能亂跑,雪娩開始翻看群消息,因為群禁言了,所以裡面隻有基地通知,但他并沒有看到什麼最新消息。
雪娩急需一個安全的去處,這個時候他已經感受到了生命危險,走在路上的時候,他的影子被路燈拉的很長,這處小區奉行天人合一,因此路燈很少,這就導緻此刻光線昏暗,又是夜晚,很多視線看不清的地方顯得像是一些無聲站着的人形怪物。
寒風,偶爾地異響,突然落下的腳步聲,以及偶爾聽到的透露出人群恐慌的尖叫聲。
周圍的樓層裡許多人靜靜看着他,大部分都沒有開燈,就這樣站在玻璃旁一言不發。
如果這裡突然出現什麼怪物,他們大概也會這樣看着雪娩被撕碎。
雪娩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他滑動着手機,終于給蔣探撥去了電話。
那頭瞬間接通,還沒等蔣探說話,雪娩就搶先求助,“救救我,蔣探,我現在一個人在外面,我——”
話沒說完,雪娩絆倒在地,手機都差點滑出去,他這才發現剛才地面上的黑影不是樹影,而是一條粗壯而突兀的樹根。
那頭聽到了雪娩摔到的聲音,呼吸一頓。
雪娩慌忙起身,對着電話說,“我在白天你下貨的地方,你在哪裡,我來找你可以嗎?我的室友變成喪屍了,另一個還死掉了,我怕我也會死。”
“好,我來接你。”
雪娩愣了一下,下意識看了看屏幕上的名字,是蔣探沒錯。
那為什麼回答的人是陸辰?
他下意識就問,“怎麼是你?蔣探呢?”
“必須要是蔣探接你的電話,你才願意讓人接嗎?”
陸辰有些嘲弄地勾唇,隻是雪娩沒有看到。
他删掉了雪娩的來電信息,把蔣探的手機放回了原處。
他可不算卑鄙,他隻是不希望弟弟的……“女朋友”……被别的人撬了牆角罷了。
蔣探一無所知地在浴室裡洗澡,得知陸辰要回去時還有些驚訝,“你找到你想借的東西了?”
“找到了。”
“行,之後還我。”
陸辰無聲地笑了笑。
——不可能有還你的道理,這本來……就是陸家的……
他一邊朝着雪娩走去,一邊撥通了電話。
“人在哪裡?會共享定位嗎?”
沒過一會兒,雪娩把定位發了過來。
陸辰幾乎是跑着趕往那個地方,等到快臨近時,才又改成走。
周圍看起來很安全,沒什麼可疑人影,隻是這個基地确實已經不夠安全了。
陸辰帶着雪娩返回了他的房間。
房間門在身後關上時,雪娩忽然覺得有些不安。
他微抿着唇,躊躇着詢問,“我和你睡一間嗎?”
這裡顯然隻有一張床。
陸辰甚至忘了去想,如果雪娩真的足夠柔弱,那為什麼雪娩才看見有人當面死了還能很自然地想到睡覺,因為雪娩此刻臉上的表情很吸引人。
他看的有些入迷,竟然下意識嗯了一聲。
幾乎已經不過腦子了,就那麼直愣愣地說,“對,你和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