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令祿無遊詫異的是,環顧四周找尊主的這片刻時間,一直走在尊主身後的青衣仙子好似也憑空消失了一般。
被安排跟尊主去魔城的十來個魔修不知如何行事,祿無遊一見他們這踟蹰模樣頓覺頭痛,為了公平起見,他将其他護法的下屬也都抽調了兩個,可一行魔卻誰也不願出頭拿主意,這樣一支護衛隊,要如何護衛尊主的安危。
後方混亂官逍不得而知,或者說他本就做好了與那些魔修們不同行的準備,跟着原身的記憶,他想尋到中心魔城并不難,隻是在到中心魔城之前,他需得進入魔嬰期,不然到時城中若遇散仙,他的炎魔咒很難釋放出群體傷害來。
至于仙子,官逍并不擔心,剛在給他儲物袋的時候,就已經給出了自己的行路指示與禁制,叫他必須跟随,也隻能跟随。
況且,昨日毫無提示他都能與自己在泥沙處相遇,官逍都要覺得仙子長了雙能嗅聞他氣味的狗鼻子。
腳下踩着無影訣的步伐一路行得飛快,實踐越多,官逍對此功法愈發熟悉,兩個多時辰,官逍就已經走到了東稷的邊緣。
眼前魔河寬約五百來丈,黑水翻滾,與官逍魔殿後院的黑水池顔色不相上下,且氣息極為相近,想來池中水便是從這河流的分支引入。
官逍感受着波濤河水中湧起帶來的陣陣魔氣,在河邊盤膝而坐,打開教學系統的課程,開始靜靜運轉體内魔力。
消耗了些魔氣的身體在一點點的修煉運轉間修煉被填充,這河水的魔氣遠比池中水濃郁,故而官逍吸納的時候格外順暢,修煉進度也比往日更快一些。
近兩個多時辰過去,官逍再睜眼,隻覺渾身充滿力量,手中魔氣釋放出,奔騰的河水宛如被丢了幾個雷,炸出的水花飛濺,好在官逍自己施法前有所預兆,提前便放出風牆阻擋。
感受着體内的魔氣領域,官逍才發覺,修煉所處的環境對于修煉的速度也有諸多影響。
又坐了片刻,官逍耳中便聽見幾裡之外有細微的腳步聲,偏頭等了會兒,果然見到一襲青衣的仙子慢慢悠悠地出現在他的視野中,手中握着一把普通的長劍。
“怎未與魔修同行?”官逍站起身,拍了拍沾染在身上的沙土。
仙子走到官逍身邊,聲音一如既往平靜,“尊主将這給我,不就是不想讓魔修們跟随?”
說着,他擡了擡右手,袖口垮落,露出一截手臂,與手腕上那根紅繩。
官逍的目光落在仙子手腕上,露出滿意神色,“仙子深得本尊心意。”
那紅繩并非裝飾品,是官逍晨間去武器庫看見的法器,據那煉器房的魔修管事說,此法器取材于金眼鷹獸的韌帶,金眼鷹獸最擅長追蹤定位,但生性孤傲,難以被魔修豢養,故而隻能獵殺取其韌帶作為煉器材料。
而官逍從煉器房順走的這個法器,除了能讓官逍知曉仙子的位置在哪,也能憑心意向仙子透露他的位置,官逍當時聽介紹,便眼前一亮,這不就是魔界版的小天才電話手表嘛!
官逍将這定位法器放在儲物袋中,隻要仙子伸手進袋,法器便會自動附着在仙子手腕上,非官逍施法不能取下。
官逍倒沒想過仙子會不會不喜,将他放出東稷,離了那些魔修的監視,若沒有些保險的舉措,難免他會生出逃離的心思。
而以現在仙子的表現來看,他似是對官逍的這一暗算接受良好,大抵在他的心裡,這般行事很符合外界對魔尊的刻闆印象。
面對翻湧的長河,官逍釋放出冰魄劍光,将仙子拽到自己身邊,繼而腳下劍光帶着二人騰空而起,以飛快的速度穿過長河及大山,往魔界正中央的方向而去。
這一路陸陸續續行了十幾日才到魔城,并非官逍的冰魄行速太慢,而是他毎日也隻行路半日,之後的時間就尋一地形獨特的地方靜心打坐,或是沙石流動的流沙谷,亦或者是岩漿噴薄的熾焰山,待夜色降臨便就近休憩。
對于官逍這行為,葉鶴清實在難以看懂,若說他關心下屬傷勢,這麼些時日他不急不緩,明明可以耗費魔力直接撕開時空去往中心魔城,卻偏偏選了最費力的出行方式,可若說他對下屬并無感情,那他也不會在得知破山月重傷昏迷後選擇親自前往中心魔城坐鎮。
對于葉鶴清的疑惑,官逍自然不會為他解答,先不說他的魔力支撐不了日夜不休地禦劍飛行,就算可以,他第一次出東稷,也想盡可能多的選擇修煉場地,以在修煉過程中尋找些許事半功倍的可能。